演武场的雷光剑气还未消散，马红俊被九千道雷劫劈得蜷在地上，创世神雷裹着金莲清气往骨缝里钻，修罗剑气缠着暗纹往经脉里渗，疼得他浑身抽搐，嘴里的嘟囔没了遮拦：“劈！就知道瞎劈！有本事下来跟老子比划啊！缩在天上当缩头神算什么能耐！”
这话像块冰砖砸进滚油里，演武场瞬间死寂。
唐三正抬手帮宁荣荣拂去发梢沾着的细碎雷光，海蓝色的长发垂在肩头，闻言手猛地一顿，额间原本被墨色抹额遮住的地方突然发烫——两道神纹“嗡”地冲破抹额束缚，金色莲纹在上，暗红剑纹在下，光芒大放，映得他海蓝色的眼眸里都落了金红碎光。小舞刚把奥斯卡递来的香肠塞进嘴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拽着宁荣荣往唐三身后缩，小声骂：“胖子你疯了！”宁荣荣也瞪圆了眼，攥着唐三的袖子直哆嗦：“胖子你闭嘴啊！”
弗兰德和赵无极脸都白了，两人几乎同时往后挪了半步，恨不得当场跟马红俊划清界限——上回这小子嘴欠换了九千道雷劫，这次竟敢叫板神帝？赵无极龇牙咧嘴地憋出句：“这小兔崽子，是嫌死得不够快！”
马红俊还没察觉，正揉着胳膊哼哼：“咋不劈了？吓着了？”
话音未落，九天之上突然炸开一声闷响。
不是神雷的轰鸣，是神界屏障被气息震得嗡鸣的声响。
此刻的神界，早已没了往日的安宁。创世神殿坐落在神界之巅，鎏金殿顶嵌着千万颗星辰碎光，殿外的“创世金莲池”里，千年一开的金莲正成片枯萎，池边雕刻的“开天辟地”壁画竟在龟裂；修罗神殿沉在幽冥深渊之上，殿柱是万年玄铁铸的修罗魔纹，此刻魔纹在震颤中渗出暗红血水，殿外“弑神台”上插着的万柄残剑同时悲鸣，剑鸣刺破云层，惊得神界各处神鸟乱飞。
两道恐怖到极致的气息从两座神殿里爆发，鎏金与暗红的神光撞在一处，在神界中央的“混沌广场”上炸开——广场地面是神王级神玉铺就的，此刻竟像豆腐般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广场中央那座刻着“神界万神榜”的石碑，碑顶的“神帝”二字在神光下剧烈晃动，仿佛要被震碎。
神侍们早趴在地上不敢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神官们祭出全部神力护着身体，却还是被气息压得骨骼作响；几位一级神守在自己的神殿门口，脸色惨白如纸——他们能清晰感觉到，这气息比上次为小舞争神位时还要恐怖，仿佛两位神帝动了真怒，下一秒就要掀了整个神界。
“怎么回事？！”
混沌广场边缘，四道身影疾驰而来，正是四大神王。
走在最前的是毁灭之神，他一袭黑紫暗纹长袍，墨发用根暗金发带束着，垂在肩后，眉心的毁灭神纹是暗紫色的，像团凝实的星云。他容貌本就俊朗，只是常年绷着的脸添了几分冷冽，此刻却没了往日的煞气，刚站稳就被身边人拽了拽袖子。
“别咋咋呼呼的。”生命之神站在他身边，一身淡绿纱裙，裙摆绣着会动的嫩芽，长发用根碧玉簪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眉眼温柔得像春水。可此刻她脸色发白，握着毁灭之神袖子的手指都在抖，声音压得极低，“是创世和修罗……你别往前冲，上次他们为了给小舞抢我的神位，把我按在神王殿的玉柱上揍，你忘了？”她说着往毁灭之神身后缩了缩，连往创世神殿的方向看都不敢。
另一边，邪恶之神正想开口，腰间就被掐了一把。他一身玄黑绣银纹的长袍，墨发披散着，眼角挑着抹邪气，本是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被掐后立刻放软了语气，转头看向身边人：“疼疼疼，阿善你轻点。”
善良之神站在他身侧，一袭月白长裙，裙摆绣着银白的光纹，像落了满地月光，长发如瀑，垂至腰际，眉眼清丽又温和，只是此刻眉头微蹙。她没理邪恶之神的嘟囔，看向创世神殿的方向，声音轻却清晰：“先看看情况，别添乱。”
话音刚落，创世神殿的方向突然飞出一道金光——那是一柄剑，剑鞘是鎏金的，上面刻着缠枝金莲纹，剑鞘末端悬着颗鸽蛋大的金色珠子，珠子上流转着创世神光，所过之处，刚才被震裂的地面竟在自动愈合。
“那是……创世神剑？”毁灭之神瞳孔骤缩，“传说中开天辟地时用的神器，从没见过他拿出来！”
紧接着，修罗神殿方向也飞出一道暗红流光——正是修罗魔剑，剑鞘是千年玄铁混着弑神血铸的，上面爬满了修罗魔纹，魔纹在流动中像活物般张嘴嘶吼，剑柄末端嵌着颗暗红晶石，晶石里似有血海在翻涌，所过之处，空气都凝出了暗红冰晶。
两柄剑在空中撞了一下，没发出声响，却震得四大神王都晃了晃——创世神剑的金光与修罗魔剑的暗红光芒交织，竟在神界中央撕开一道口子。
口子那头，创世神和修罗神的身影显现。
创世神一袭金纹白袍，袍角绣着“日月星辰”图，走动时仿佛有星辰在袍角流转。他长发是鎏金色的，没束，垂至腰际，发梢沾着细碎的金莲光屑，眉心的金莲神纹完全绽开，十二片莲瓣各含一道神光，眼神本是温和的，此刻却凝着霜，手里握着创世神剑，剑身在他掌心泛着暖金的光，却比任何凶器都让人胆寒。
修罗神一身暗红战铠，战铠上的修罗魔纹与魔剑上的相呼应，每道纹路都在渗着暗红血气。他长发是暗赤色的，用根玄铁发冠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沾着点弑神血的暗红，眉心的修罗剑纹闪着寒芒，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手里握着修罗魔剑，剑柄被他握得发白，指节处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凡间有个小胖子，”创世神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炸在神界各处，“说要跟我们比划比划。”
修罗神握着魔剑的手紧了紧，魔剑发出一声嗡鸣：“还说我们是缩头神。”
四大神王：“……”
毁灭之神刚想附和“该揍”，就被生命之神狠狠拽了下胳膊，只好把话咽了回去；邪恶之神嘴角抽了抽，刚想笑，对上善良之神的眼神，立刻收了表情，板起脸装严肃。
“走。”创世神没再多说，提着创世神剑就往凡间的口子冲。
修罗神紧随其后，修罗魔剑在他身侧划出道暗红残影。
四大神王对视一眼，赶紧跟上——这两位要是真在凡间动了手，别说那小胖子，怕是整个凡界都得被掀翻。生命之神缩在毁灭之神身后，飞得哆哆嗦嗦，嘴里还在念叨：“别牵连我……千万别牵连我……”
史莱克阁楼的演武场上，众人早被天上的动静惊得忘了动。天空破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先落下来的是两柄剑——
创世神剑先坠，却没砸在地上，悬在半空，鎏金剑鞘上的金莲纹亮起，剑周围自动生出水波般的金光，把演武场的石地都映成了金色，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金莲香；紧接着是修罗魔剑，落在创世神剑旁，暗红剑鞘上的魔纹嘶吼着，剑周围凝出暗红的寒气，石地上瞬间结了层薄冰，寒气里裹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两柄剑刚稳住，两道身影便落在剑旁。
创世神站在创世神剑边，鎏金长袍垂在地上，与剑鞘的金光融在一处，他抬手抚过剑柄，指尖的金光落在剑鞘上，金莲纹竟真的开出了细碎的金莲，他没看旁人，目光直直射向马红俊，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那笑却没到眼底：“刚才，是你说要比划比划？”
修罗神站在修罗魔剑旁，暗红战铠上的血气与魔剑的寒气缠在一处，他抬手握住剑柄，魔剑轻轻一颤，剑鞘上的魔纹竟往地上爬了爬，像在朝他臣服。他瞥了马红俊一眼，眼神里的冷意能冻裂骨头：“还是你说，我们是缩头神？”
两人身后，四大神王依次落下。
毁灭之神刚站稳，就被生命之神拉着往他身后躲——生命之神头埋得低低的，绿裙裙摆都在抖，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往创世神那边瞟，显然是真怕了。毁灭之神拍了拍她的手，想说句“别怕”，可对上创世神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乖乖站在原地没敢动。
邪恶之神则被善良之神拽着袖子，站在另一边。善良之神看了眼演武场的众人，目光落在唐三额间的神纹上时，轻轻“咦”了一声——那莲纹与剑纹，竟和两位神帝的神纹一模一样。邪恶之神凑到她耳边想说句什么，被她瞪了一眼，立刻收了声，老老实实站着。
“神……神帝大人……”弗兰德腿肚子都在转筋，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最厉害的就是封号斗罗，可眼前这几位，光是站着不动，就让他觉得魂力都要被压得散了。
戴沐白把朱竹清护在身后，后背的冷汗都浸湿了衣服；奥斯卡攥着手里的香肠，指节发白；赵无极皱着眉硬撑，可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紧张——他能感觉到，这几位神只要动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碾成粉末。
小舞和宁荣荣紧紧抓着唐三的胳膊，小舞咬着唇瞪马红俊，气鼓鼓地骂：“胖子你闯大祸了！”宁荣荣也红了眼眶，看着唐三额间大放光芒的神纹，又看了看创世神眉心的莲纹，小声道：“唐三哥哥，他们……”
唐三没说话，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神力在战栗——不是害怕，是源自血脉的敬畏。创世神和修罗神身上的气息太恐怖了，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让他觉得整个天地都在他们的掌控中，而四大神王虽也带着威严，可跟这两位比起来，就像萤火比皓月——神帝与神王的差距，根本不是“境界”二字能概括的，那是天与地的距离，是开天辟地的创造者与被创造者的鸿沟。
而马红俊，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石地上发出闷响，他抖得像筛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神……神帝爷爷……我错了……我胡说八道的……我就是嘴欠……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创世神低头看了他一眼，指尖的金莲光屑落了几粒在地上，地上瞬间长出几株金莲，却又被他周身的气息冻得枯萎：“呵呵，好啊。”
修罗神接过话，声音冷得像从幽冥深渊里捞出来的：“我们亲自下来了，跟你比划比划。”
话音刚落，他们看向小舞几人的目光柔和了些。创世神抬手，一道金光落在小舞、宁荣荣、朱竹清和柳二龙身边，凝成层金色的屏障——刚才还在劈落的神雷剑气撞在屏障上，瞬间就散了，连点涟漪都没激起。
“女生不必受这个。”创世神说着，又看向唐三，指尖金红两色的光缠在一起，轻轻落在他额间的神纹上。
唐三只觉眉心一沉，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往下倒。宁荣荣和小舞赶紧扶住他，小舞急得快哭了：“唐三哥哥！唐三哥哥你醒醒！”
“只是让他睡会儿。”善良之神轻声开口，她声音温和，像春风拂过，小舞心里的慌乱竟消了些。她看着宁荣荣怀里的唐三，眼里闪过惊讶——这少年长得是真好看，海蓝色的长发散在肩上，肤色白得像玉，睫毛纤长，哪怕晕着，也透着股干净的灵气，难怪两位神帝会护着他。
解决了旁人，创世神和修罗神的目光重新落回马红俊身上。
“既然嫌神雷剑气不够劲，”创世神抬手，空中的金色神雷突然变了形状——化作一条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龙身缠着鎏金电光，龙鳞在光下闪得刺眼，正是马红俊熟悉的霸道模样，“换个你认得的。”
修罗神也冷笑一声，挥手间，暗红剑气变成了一只只燃烧着火焰的凤凰，凤羽锋利如刀，翅膀扇动时带起暗红的火星，竟和马红俊的武魂分毫不差：“这个呢？够不够‘毁灭’？”
马红俊哭得更凶了：“不……不用了……神帝爷爷我真错了……”
“急什么。”创世神显然没打算停，他指尖金光再闪，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只三足金乌，金乌的羽毛是赤金色的，翅膀扇动时带起锋利的罡风，罡风刮过石地，竟在地上刮出了细密的划痕，“三足金乌形罡风，九千道。”
修罗神跟着抬手，掌心浮起一黑一红两道气息——黑色的是极寒玄冰，化作鲲鹏的形状，鲲身覆着冰纹，每片冰纹都闪着寒光，周围的空气都被冻得发白；红色的是炽热天火，也化作鲲鹏的形状，鹏翼燃着烈焰，火焰落在地上，竟没烧裂石地，只是在上面留下了暗红的印记：“鲲鹏形玄冰和天火，各九千道。”
创世神收回手，声音淡得没起伏：“这个月，每天如此。”
说完，他转身握住创世神剑的剑柄，鎏金剑光一闪，人已化作流光往神界去。修罗神也提着修罗魔剑跟上，暗红剑光划过天空，快得只留道残影。
四大神王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毁灭之神拉着还在发抖的生命之神，邪恶之神被善良之神拽着袖子，四人也跟着化作流光消失在天空中。天空的裂口缓缓合上，阳光重新落下来，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神怒，只是一场幻觉。
金色的屏障散了。宁荣荣和小舞赶紧把唐三扶到旁边的石凳上，小舞蹲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脸：“唐三哥哥，快醒醒呀！”
马红俊还瘫在地上，看着空中盘旋的五爪金龙神雷、凤凰形剑气，还有那刮得石地作响的金乌罡风，以及冻得空气发白的鲲鹏玄冰和燃着火星的鲲鹏天火，眼前一黑，差点真晕过去。
“马红俊你个蠢货！”弗兰德终于缓过劲，冲过去就想踹他，脚刚抬起来，就被马红俊一把抓住了裤腿。
“院长！我错了！你救救我！”马红俊抱着他的腿，哭得涕泪横流，“我一个人受不住啊！”
弗兰德想甩开他，可看着空中那些东西，又有点犹豫——九千道啊，还是这种看着就要命的，这小子怕是真得被劈死。
没等他说话，马红俊又伸手抓住了旁边的戴沐白和奥斯卡：“戴老大！奥斯卡！我们是兄弟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戴沐白和奥斯卡脸都绿了：“我们怎么救啊！”
“一起受啊！”马红俊眼疾手快，又拽住了刚走过来的赵无极，“赵老师！您最疼我了！”
赵无极气得脸都红了：“我疼你个屁！”可没等他甩开马红俊，空中的五爪金龙神雷就“轰隆”一声劈了下来。马红俊尖叫着往弗兰德身后躲，弗兰德没躲开，神雷劈在他背上，瞬间觉得浑身发麻，头发都炸成了鸡窝：“马红俊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跟你没完！”
戴沐白和奥斯卡也没能幸免，凤凰形剑气扫过他们胳膊，疼得两人龇牙咧嘴；赵无极更惨，被金乌罡风刮了一下，胳膊上瞬间多了道血痕，血珠刚冒出来就被冻住了。
“嗷——！”演武场上再次响起哀嚎，比之前惨烈了十倍。
柳二龙叉着腰站在一旁，看着被连累的四人，没好气地骂：“活该！让你们跟这死胖子瞎掺和！”
朱竹清皱着眉递了瓶伤药给戴沐白，别过脸嘟囔：“自作自受。”
宁荣荣一边给唐三擦汗，一边看着那四人的惨状，忍不住小声对小舞说：“小舞姐，他们会不会真的撑不住啊？”
小舞托着下巴瞅了瞅，见那些神雷剑气落在四人身上时，威力其实比看着小了不少——比如鲲鹏玄冰落在赵无极胳膊上，也就结了层薄冰，没真冻到骨头里，鲲鹏天火燎过奥斯卡的头发，也只是把发梢燎卷了点，她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宁荣荣的手：“放心吧，神帝爷爷们就是想罚罚胖子，没真要他们命呢。”
正说着，唐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缓缓睁开眼，海蓝色的眸子里还蒙着层刚醒的雾气，额间的莲纹与剑纹光芒淡了些，却仍清晰地印在皮肤上，没再被抹额遮住。“我……”他刚开口，就见演武场上鸡飞狗跳，弗兰德正追着马红俊打，嘴里骂骂咧咧，“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毛！老子好不容易长齐的猫鹰毛！”戴沐白和奥斯卡缩在一旁，一个揉着胳膊一个捋着卷毛，赵无极则龇牙咧嘴地抠着胳膊上的冰碴，他愣了愣，才想起刚才的事，“神帝大人呢？”
“走啦走啦！”小舞凑过来，蹲在他面前仰着脸笑，“唐三哥哥你都不知道，胖子刚才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哭鼻子呢！”
宁荣荣也跟着点头，忍着笑补充：“神帝大人还特意给我们设了屏障，没让我们挨雷劈，就是……就是胖子被换了好多厉害的神雷剑气，还有金乌罡风和鲲鹏冰火呢。”
唐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马红俊——那小胖子正抱着戴沐白的腿躲弗兰德，脑袋上的头发被神雷劈得东倒西歪，像个烧焦的鸟窝，衣服也被剑气划得破破烂烂，活像个街边捡来的破布娃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过去。
“院长，别打了。”唐三拉住弗兰德，又看向马红俊，“马红俊，下次还敢乱说话吗？”
马红俊从戴沐白身后探出头，哭丧着脸摇头：“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唐三哥你救救我吧，那九千道玩意儿我真受不住啊！”
唐三没接话，只是看向空中还在盘旋的神雷剑气——五爪金龙神雷在半空游弋，凤凰形剑气时不时扇动翅膀，三足金乌罡风刮得石地“沙沙”响，鲲鹏玄冰和天火则一左一右悬着，像两团不会熄灭的冰火球。他能感觉到，这些东西虽看着吓人，却都被控制着威力，最多让人疼得难受，不会伤及根本，显然创世神和修罗神确实只是想教训马红俊，没真要他的命。
“受不住也得受。”柳二龙走过来，伸手敲了下马红俊的脑袋，“这是给你的教训，省得你以后嘴上没把门的，再闯出更大的祸来。”
马红俊被敲得“嗷”了一声，却不敢反驳，只是耷拉着脑袋叹气。
弗兰德也停了手，喘着粗气瞪他：“哼！这都是你自找的！以后每天受罚，都给我离远点，别想再拉我们垫背！”
话是这么说，等第二天神雷剑气准时落下时，弗兰德还是没忍住，往马红俊身边站了站——五爪金龙神雷劈过来时，他下意识地用翅膀挡了一下，虽被燎得又冒了点烟，却还是把大半神雷引到了自己身上。戴沐白和奥斯卡也没真不管，戴沐白用魂力帮马红俊挡了些凤凰剑气，奥斯卡则塞了根“恢复大香肠”到他嘴里。
赵无极最嘴硬，一边骂骂咧咧“老子才不管这小兔崽子”，一边却在金乌罡风刮过来时，伸手把马红俊往自己身后拽了拽，自己胳膊上又多了几道划痕。
小舞和宁荣荣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偷偷笑。
“你看，他们还是舍不得胖子的。”小舞碰了碰宁荣荣的胳膊。
宁荣荣点点头，目光落在唐三身上——他正站在演武场中央，额间的神纹闪着微光，创世神雷和修罗剑气落在他身上时，他只是微微蹙眉，海蓝色的长发被雷光映得泛着金光，竟有种奇异的和谐。她突然觉得，唐三哥哥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近，又好像越来越远——他身上有神帝的印记，将来注定要走上和他们不一样的路。
“想什么呢？”小舞见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宁荣荣回过神，摇了摇头笑了：“没什么，就是觉得……唐三哥哥好厉害啊。”
小舞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唐三哥哥最厉害了！”
演武场上的哀嚎还在继续，却渐渐少了些抱怨，多了些默契。马红俊挨揍时，会主动往弗兰德他们身边凑，嘴上喊着“院长救命”“戴老大救命”，弗兰德他们嘴上骂着，却还是会下意识地护着他。
唐三偶尔会站在一旁看着，有时也会加入进去——神雷劈在他身上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肉身被淬炼得越来越强，剑气斩过时，心底的杀意也被磨得越来越平和。他知道，这不仅是马红俊的考验，也是他的，或许……也是史莱克所有人的。
阁楼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演武场上，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空中的神雷剑气还在闪烁，却好像没那么可怕了。马红俊的哀嚎声里，甚至偶尔会掺进几句玩笑——
“院长！你翅膀又燎了！”
“戴老大！你胳膊上的剑气印子比昨天深了！”
“奥斯卡！你那香肠能不能换个味儿！”
弗兰德的回骂，戴沐白的笑骂，奥斯卡的嘟囔，混在一起，竟成了史莱克阁楼里，一段奇特又温暖的日常。而马红俊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神不能乱惹——当然，他也不会忘记，在他挨揍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人，嘴上骂着，却还是会伸手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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