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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清脆活泼,像溪水敲击鹅卵石。
盛夏“你弄掉了吧,真是的。”
左奇函“对不起,我再去找找…”
盛夏“说对不起干嘛?只是一个暖宝宝而已,你喜欢我再去给你买几包。”
左奇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他应该讨厌这种自来熟的聒噪,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排斥。反而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盛夏“你那边好安静啊 ”
盛夏“又在开会?那我长话短说,牛角包我给你放冰箱了,记得回来吃。我先挂啦?”
左奇函“等等。”
左奇函脱口而出。
左奇函“你……最近怎么样?”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然后传来轻笑。
盛夏“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不像你啊。我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
这时疗养院的护工端着药过来。
“左先生,该吃药了。”
盛夏“你在医院?生病了吗?”
左奇函遮住话筒,对护工摆了摆手,示意她先离开。
左奇函“没有,就是有点感冒,不是什么大事。”
左奇函“我刚刚在和人谈事情。”
盛夏“哦,那你忙吧。”
盛夏“记得想我哦!拜拜,老公!”
电话被挂断了。左奇函还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声“老公”。
好奇怪,他应该立刻挂断这个打错的电话,或者冷声告诉对方认错人了。但鬼使神差地,他只是平静地听着,和她聊了几句。
好像是真的夫妻一样。
温知许端着茶点走过来,看见左奇函盯着手机发呆,轻声问。
温知许“怎么了?”
左奇函收起手机,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左奇函“没什么,一个朋友。”
温知许“还有能让你坐起来聊天的朋友,真难得。”
但整个下午,那个声音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甚至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号码的区号——江州,一个他“应该”很熟悉,此刻却觉得陌生的城市。
晚餐时,左奇函状似无意地问温知许。
左奇函“我以前……有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吗?”
温知许切牛排的手顿了顿。
温知许“怎么突然问这个?你饮食一向很节制。”
左奇函“随便问问。”
左奇函垂下眼睛,想起了电话里提到的“牛角包”。
左奇函“有牛角包吗?”
温知许“那种甜甜的东西,你爱吃?”
左奇函“我不爱吃吗?”
温知许和左奇函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记忆中左奇函从来不吃甜的,也从来没见过他吃这种东西。
她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当晚左奇函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人在厨房忙碌,背影模糊,哼着不成调的歌。醒来时他什么都不记得,只依稀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第二天他让助理查了那个来电号码。回复很快发来。
配角“机主叫盛夏,是张桂源公司的员工。”
左奇函盯着“盛夏”这个名字,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而此刻的江州,盛夏正在公司加班。同事问她。
配角“昨天听到你给左少打电话了,他什么时候回国啊?”
盛夏笑了笑。
盛夏“快了。”
她没说的是,昨天挂电话时,她隐约听见了护工的声音。
左奇函在瑞士,却在医院。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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