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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里练枪时,左奇函的枪法依旧精准。子弹击中靶心,溅起细碎的冰晶。
但扣动扳机的瞬间,他耳边似乎响起过一个带笑的声音,模糊地喊着什么,像是“左奇函,你混蛋……”,尾音带着娇嗔,而非恐惧。
他晃了晃头,将这荒谬的幻听归咎于高山反应。
温知许“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吧。”
温知许递上温水,看着他喝下,心里既庆幸他记忆的牢笼依然坚固,又为自己扮演的角色感到深深的羞愧。
她抢夺的,是另一个女人用眼泪和笑容刻在他生命里的印记。
夜晚,疗养院的壁炉烧得很旺。左奇函在处理邮件,偶尔会对着某个地名或某个模糊的商业对手愣神片刻,但更深层的线索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断。
温知许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书,安静得像一幅画,但她能感觉到他偶尔投来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那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左奇函“知许,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
温知许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早已准备好答案,此刻却觉得无比艰难。
温知许“就像现在这样,平静,简单。”
左奇函“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但他潜意识里觉得,他渴望的似乎不是“平静”,而是一种更鲜活、甚至带着刺痛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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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提着纸袋走出甜品店,江州的晚风带着初冬的凉意。纸袋里是两个刚出炉的牛角包,酥皮金黄,散发着浓郁的黄油香。
“小姐,你的牛角包。”
盛夏“好,谢谢你。”
这是左奇函最爱吃的那家。
她这才想起,自己这周忙着一个新项目,竟然整整七天没和他联系。而左奇函,居然也没像往常那样打电话来“查岗”。
掏出手机,她熟练地拨通那个置顶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对面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怎么不说话?
盛夏心里起了坏主意,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抱怨。
盛夏“喂?老公。”
盛夏“你怎么一周都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把我忘了?”
电话那头,左奇函正坐在疗养院的沙发上。
他原本准备质问这个“陌生来电”,可当那句“老公”透过听筒传来时,他愣住了。
没有预想中的排斥和警惕,心底反而涌起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悸动。
这个声音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他记忆深处某把生锈的锁。
盛夏“我就给你打了,你猜怎么着?”
盛夏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轻快的笑意。
盛夏“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角包,就是那家要排队的!我厉害吧?”
左奇函的目光落在调查报告上“饮食习惯”那一栏,明确写着:偏好咸食,厌恶甜腻。可此刻,他却清晰地回忆起牛角包酥皮在齿间碎裂的香气。
盛夏“你怎么不说话呀?”
盛夏“是不是又在开会?那我先挂啦?”
左奇函“别。”
左奇函“别挂。”
左奇函脱口而出,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左奇函“你……现在在哪?”
盛夏“刚下班,正好路过你们公司楼下这家甜品店门口。”
盛夏说着,背景传来车流声。
盛夏“左奇函,我都叫你老公了,你不表示表示?”
左奇函“啊?哦…”
左奇函“老,婆。”
叫的很生硬,但盛夏爽到了。
盛夏“瑞士冷吗?”
盛夏“你走那天我塞你行李箱的暖宝宝用了没?”
左奇函“我…我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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