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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赛马会的露台酒吧，维港的风裹挟着咸湿的水汽。张奕然斜靠在栏杆上，指间夹着的烟燃了半截，烟灰簌簌落进夜色。
配角“然少难得有空出来，听说你最近拒了周家的婚事？”
张奕然抿了口酒，冰球撞着杯壁发出脆响。
张奕然“结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世界上就一个盛夏。
远处马场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欢呼声。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被父亲带来香港看赛马。那时他偷偷用零花钱买了匹叫“盛夏光年”的冷门马，只因马主是位华裔女孩，眼角有颗和盛夏相似的泪痣。
那匹马最后跑了倒数第二，他却珍藏了那张作废的马票。
配角“去跑两圈？”
配角“新到的纯血马，性子烈得很。”
张奕然掐灭烟头。
张奕然“好。”
马场草坪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他换上骑装，缰绳勒进掌心。
纯血马果然暴烈，扬蹄时险些把他甩下去。张奕然伏低身体，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某种失控的心跳。
冲过终点时，他听见自己的喘息混着马蹄声，恍惚间又闻到消毒水混杂橘子香的气息，是一个月前替盛夏包扎伤口时，她发梢的味道。
身边有人闪过，张奕然勒住缰绳，看见不远处有个生面孔的年轻人正在驯一匹纯黑色烈马。
那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穿着剪裁利落的骑装，马鞭破空时带出清脆的响哨。马匹扬蹄嘶鸣的瞬间，他竟笑着用英文骂了句脏话，缰绳一扯便轻松压住马背，膝弯夹紧马腹的力道透出猎豹般的爆发力。
张奕然蹙眉。
张奕然“哪来的疯狗？”
经理压低声音。
配角“北美奥兰德的新当家，盛槐序。上个月刚继承家业，在华尔街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张奕然“姓盛？”
他记忆中姓盛的人不多，盛夏算一个。
像是感应到视线，盛槐序突然转头望来。他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瞳孔边缘有圈罕见的金褐色，像雪地里的篝火。
目光相撞时，他用马鞭懒洋洋点了下帽檐算是致意，嘴角却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盛槐序突然策马逼近，溅起的草屑落在张奕然靴面上。
盛槐序“先生，你的马在发抖。”
他说的是粤语，却带着纽约腔的弹舌音。张奕然这才发现自己的赛马正不安地踏着步子，而黑马喷出的热气几乎扑到他脸上。
张奕然“他怕生。”
张奕然轻抚马颈，闻到盛槐序身上苦艾混着皮革的气味。
盛槐序“走了。”
赛后更衣室里，张奕然听见隔间传来通话声。
盛槐序“……告诉那群老东西，要是再动我的人，我不介意把并购案改成葬礼预算。”
盛槐序“妈的。”
玻璃碎裂声紧接着响起，伴随着冰冷的轻笑。
盛槐序“顺便提醒他们，我盛槐序能活着走出曼哈顿枪击案，就没怕过谁家的祖坟。”
张奕然没打算继续待下去，换好衣服就走了。
张奕然“杨涵博，去查查这个叫盛槐序的。”
杨涵博“谁不认识他，他最近风头可盛了。”
杨涵博“北美奥兰德财团新上任的理事长。在华尔街有个绰号叫‘孤儿狼’，三个月前刚吞并了对手两家对冲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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