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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空荡寂静的总统套房里,只有窗外无声流淌的霓虹。盛槐序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巨大的玻璃窗。
摩天轮上她回头亲吻张函瑞时明亮的眼神,旋转木马上她肆意扬起的发梢,还有……那个男人自然又亲昵地喊出的名字。
“盛夏,手套戴好。”
第一滴泪砸在手背上,滚烫。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最终汇成无声的急流。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肩膀难以抑制地轻轻颤抖,像个终于找到回家路、却近乡情怯的孩子。
他以为自己会冲上去相认,会质问苍天为何让他们分离快二十年,会恨不得把全世界补给她。
可真的见到了,看到了她脸上毫无阴霾的笑容,他最先涌上的,竟是这般不争气的眼泪。
高煜刷开房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不可一世的盛槐序蜷在阴影里,头深深埋在膝间。
高煜沉默地走过去,没有开灯,只是挨着他坐下,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
盛槐序没有接,过了很久,才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说。
盛槐序“高煜……她看起来……过得挺好,是不是?”
这句话用尽了他全部的克制。
高煜看着窗外,轻轻“嗯”了一声。
盛槐序“那个小明星……”
盛槐序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寻找一个客观的评价,最终却只是挫败地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得厉害。
盛槐序“……看她的眼神,还算干净。”
高煜知道他为什么哭,大概就是看到她幸福,自己会比她先落泪。
长久的沉默后,盛槐序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某种坚硬的东西似乎融化了些,又似乎沉淀得更深。
盛槐序“找人看着那个姓张的小明星,查查他感情史干不干净。”
高煜“我早就看过了,出道三年零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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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函瑞出门前,把盛夏裹得像只笨拙的熊。
张函瑞“丢个垃圾就上来,外面风大。”
他揉乱她头发,自己围巾却忘在沙发上。盛夏拎着垃圾袋下楼时,发现雪停了,阳光把积雪照得晃眼。
灌木丛边站着个穿驼色大衣的男人,指尖夹着没点燃的烟。他目光太直接,盛夏下意识攥紧垃圾袋。
高煜“小姐。”
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像雪落松枝。
盛夏“你找我有事?”
高煜“没事,就是觉得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盛夏愣住时,他已经转身走向路边的黑色轿车,大衣下摆扫过积雪,留下清浅的痕迹。
盛夏“……”
盛槐序这个点正好开完会,高煜开车去接他下班。虽然嘴上嫌弃,但他还是坐了进去。
回酒店的路上盛槐异常沉默。电梯镜面映出他紧抿的唇角,高煜忽然伸手按停电梯。封闭空间里只剩呼吸声,他扳过盛槐序的脸。
高煜“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盛槐序“……什么?”
吻落下来时带着薄荷糖的凉意,盛槐序僵了一秒,突然发狠咬他下唇。血腥味弥漫开,高煜却低笑着加深这个吻,直到对方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
#盛槐序“高煜。”
盛槐序喘着气抵在他肩头。
#盛槐序“我昨晚梦见我妈了。”
高煜抹去他眼角湿意。
高煜“她要是看见盛夏现在的样子,会放心。”
#盛槐序“可我不放心。”
盛槐序突然抬头,眼底红丝狰狞。
#盛槐序“张函瑞那种戏子能护住她?左奇函失忆了是好事,张桂源自己一堆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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