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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温泉蒸腾着硫磺气息，盛夏把整个人埋进热水里，看雪粒在池面融化。张函瑞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湿发上。
张函瑞“像不像《千与千寻》里的油屋？”
盛夏“差个无脸男。”
盛夏转身，水波荡漾开，她指尖点他胸口。
盛夏“你像汤婆婆养的白龙。”
左奇函站在盛夏公寓楼下，仰头望着那扇漆黑的窗。瑞士疗养院的记忆像被洗过的胶片，只剩模糊的光斑。但“盛夏”这个名字，像根刺扎在心底。
他凭着肌肉记忆开车到这里，却发现自己连她住几楼都忘了。
物业管理员打量这个穿着昂贵大衣却神情茫然的男人。
配角“盛小姐？好像上周搬走了。”
左奇函道谢转身，指甲掐进掌心。坐进车里，他疯狂翻找行车记录仪，终于找到半年前送她回家的片段，电梯停在23楼。
他冲进电梯，颤抖着按下23。
密码锁泛着冷光。他尝试输入他存在备忘录日历里的她生日、自己生日、甚至相识纪念日，全部错误。最后他颓然靠在门上，听见门内死寂的空旷。
就像他此刻的大脑，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被某种力量精准抹除。
左奇函“到底去哪儿了…”
回到自己冷清的公寓，左奇函拉开冰箱找水。保鲜层里，两个干瘪发霉的牛角包突然滚落。包装袋上贴着便签纸，字迹晕染模糊。
「左奇函！排一小时队买的，敢不吃你就死定了！」
落款画了只气鼓鼓的兔子。
他捏着变硬的面包，太阳穴突突地痛。恍惚看见有个女人穿着他的衬衫，在厨房边煎蛋边凶他。
“牛角包再不吃要坏了！”
画面一闪即逝，快得抓不住。
温泉旅馆里，盛夏突然惊醒。张函瑞在隔壁榻榻米上熟睡，呼吸平稳。她摸出手机开机，跳出38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左奇函。
最后一条短信是十分钟前：「牛角包为什么坏了？」
她指尖发凉，慢慢打字：「因为没人吃。」
发送成功时，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左奇函盯着回复，眼眶突然酸涩。他打开客厅监控回放，三个月前的深夜，盛夏蹑手蹑脚把牛角包塞进冰箱。
而现在，监控里只剩他独自对着霉变面包，像个小丑。
清晨，张函瑞把围巾裹在盛夏脖子上。
张函瑞“你手机亮了一夜。”
盛夏“不重要，垃圾短信。”
她把脸埋进围巾，闻到左奇函常用的烟味，这条围巾是当初他落在她家的。
张函瑞沉默片刻，忽然指向远山。
张函瑞“看，日出。”
霞光破云时，他轻声说。
张函瑞“坏掉的东西，该扔就扔。”
左奇函最终把牛角包扔进垃圾桶。瓷盘底部粘着张拍立得：盛夏举着面包朝他做鬼脸，背后写着「左千投喂记录Day107」。
他掀翻盘子，碎片四溅。
就像某些被强行撕碎的回忆，再也拼不回来。
江州郊外，温泉热气蒸腾如仙境。盛夏把脸埋进毛巾里，听见张函瑞下水的声音。他挤到她身边的石头上，温泉水漫过锁骨时，突然说。
张函瑞“其实我包下了整个温泉。”
盛夏瞪大眼睛，他笑着掬水泼她。
张函瑞“骗你的，只是订了最偏的池子。”
张函瑞“等开春了，我们去北欧度假。”
温泉池里，盛夏被水泡得昏昏欲睡。朦胧间感觉张函瑞在拨她头发，他指尖抚过她右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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