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人呢?”三个字,跟终极审判似的,一下把程恩妤钉在原地动不了。血液先瞬间冻住,接着又疯了似的往头顶冲,耳膜嗡嗡响,眼前一阵阵发黑——马嘉祺知道了!他发现她跑了,甚至直接找到严浩翔这儿来要人!
恐惧像只冰手,死死攥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快喘不上气。她闭闭眼都能想到马嘉祺现在的样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肯定结着万年不化的冰,藏着能把她碾碎的火。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严浩翔就跟看好戏似的,盯着她吓懵的模样,慢悠悠收回手机回复消息。程恩妤的目光死死粘在他指尖上,心跟着一抽一抽的——他会怎么回?直接把她卖了?还是……
严浩翔发完消息,随手把手机扔在桌上,“啪”的一声脆响。他抬眼看向程恩妤,嘴角的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严浩翔看来你这‘监护人’,比你机灵多了。猜猜我怎么回他的?
程恩妤嘴唇抖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严浩翔我说啊
严浩翔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玩味
严浩翔嘉祺,怎么突然问我?你自己的人丢了,不该先问你自己吗?
程恩妤猛地一愣,眼睛都睁大了——他没直接告发她?
严浩翔很意外
严浩翔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刻薄
严浩翔直接说破多没意思,游戏不就早结束了?让马嘉祺自己去抓回他跑丢的小宠物,这不更有趣?
话虽难听,却好歹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哪怕这机会窄得跟悬崖边的草似的。
严浩翔不过
严浩翔话锋突然一转,眼神又冷又利,跟刀子似的
严浩翔我时间金贵,你已经浪费我十分钟了
严浩翔你证明不了自己的价值,也给不了我要的信息,对我来说,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你爸和王铭的事,自己慢慢查吧——前提是,你还有‘以后’
说完,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仿佛她就是个随手能扔的垃圾,径直朝着包间门口走。
程恩妤严先生!
程恩妤求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
严浩翔的脚步在门口顿了顿,却没回头,只冷冷丢下一句
严浩翔等你能活着从马嘉祺手里逃出来,还能拿到跟我对话的筹码时,再来跟我谈‘时间’吧。
包间的雕花木门“咔嗒”一声关上,把内外彻底隔开,也好像把程恩妤最后一点希望,死死关在了里面。
她浑身一软,跌回沙发上,整个人都透着寒意,脑子一片空白。
严浩翔的话像一把把冰锥,扎破了她所有的侥幸——他根本不会帮她,就是站在旁边看笑话,甚至盼着她被马嘉祺收拾得更惨。
可马嘉祺还在找她,怒火肯定已经烧疯了。她该怎么办?现在回去跪地求饶?还是干脆跑掉,逃去别的城市,再也不碰马嘉祺的掌控?
可爸爸的仇呢?王铭和白莲莲还在逍遥法外!她不甘心!她重新活一次,不是为了再像前世那样,狼狈地逃跑的!
绝望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把她整个人都淹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抱住自己冰凉的胳膊,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觉得自己渺小——在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面前,她那点可怜的仇恨和算计,简直可笑又不堪一击。
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这次不是委屈,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恐惧和绝望。
就在她快被这压力压垮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轻轻敲了敲。
程恩妤吓得一哆嗦,猛地抬头盯着门,心脏又开始疯狂跳——是严浩翔反悔回来了?还是马嘉祺的人已经找到这儿了?
门外安静了几秒,接着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一张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探了进来,还有那副熟悉的无框眼镜。
是宋亚轩。
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眼神里满是关切,语气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
宋亚轩程小姐?我刚才看见浩翔走了……你没事吧?脸色看着好差。
程恩妤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宋亚轩怎么也在这儿?是巧合吗?还是…… 宋亚轩推开门走进来,把热牛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宋亚轩眉头轻轻皱了皱,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歉意
宋亚轩是不是浩翔跟你说重话了?他那人就这样,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关心,在程恩妤孤立无援的时候,简直跟救命稻草似的。刚才在严浩翔那儿受的冰冷和屈辱,一下子全翻上来,化作止不住的委屈,涌到了喉咙口。
程恩妤宋先生…
她刚开口,声音就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掉得更凶了。
宋亚轩没事了没事了
宋亚轩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递过来一张纸巾,声音轻得像在哄受惊的小动物
宋亚轩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也行。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大忙,总比你一个人憋在心里强。
他这态度太真诚了,真诚得都有点骗人。程恩妤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点,心里的防备在极度的脆弱和这份温柔攻势下,慢慢开始瓦解。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话都说不连贯
程恩妤我……我好像把马总惹生气了……他把我关起来,我……我偷偷跑出来了……现在他知道了,还在找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关于爸爸和王铭的事,她没说——那是她最后一点底线。
宋亚轩安安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又包容。等她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
宋亚轩嘉祺的脾气是急了点,有时候是过分了些。不过你私自跑出来,确实也太冒险了。
语气里没有半点指责,只有淡淡的担忧。
程恩妤我知道错了……可是我……
程恩妤哭得更凶了,话都说不完整。
宋亚轩别怕
宋亚轩的声音更软了,甚至带了点哄人的意味
程恩妤真……真的吗?您真的能帮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