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放学铃声刚响，我正琢磨着怎么尽快搞钱填补那惊人的统御值窟窿，一个人影挡在了我的车前面。
是李璐璐。她今天没穿那件黑色卫衣，换了件普通的校服外套，但眼神依旧带着那种看透一切的冷静。
“吴文安。”她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我这边的人脉和渠道，不是白用的。”
我心里一紧。该来的总会来。“璐姐，你说，什么代价？”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心里却在打鼓，生怕她开出我根本付不起的价码。
李璐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冷笑：“放心，不要你的命。跟我来。”
她骑上一辆看起来相当低调但质感不错的粉色小电摩（我怀疑也改装过），示意我跟上。
一路无话。她带着我七拐八绕，没有去任何商业区或网吧，反而钻进了一片看起来早已废弃、破败不堪的商业街。残破的招牌、布满灰尘的橱窗、碎玻璃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这里几乎看不到人，安静得可怕。
最终，她在一扇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门上用红色喷漆歪歪扭扭地喷着“忠义街”三个字。
“下车。”她熄火，率先走向铁门旁边一个更小的侧门，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门开了条缝，一个脑袋探出来，看了眼李璐璐，又扫了我一眼，这才把门拉开。
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废弃的大厅，原本可能是某个商场的中庭，现在被简单改造过。散落着一些旧沙发、桌椅，甚至还有个小吧台。几十个穿着各式职高校服的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抽烟、打牌、低声聊天，看起来鱼龙混杂，但诡异的是，气氛并不紧张，甚至有种…奇怪的秩序感。
“这里是‘职高公会’的一个据点。”李璐璐边走边低声解释，“像游戏公会，但不完全是。交400块每月，就能加入。这条废弃商业街算公会‘领地’，在这里面，禁止任何形式的争斗，违者会被所有人驱逐。”
她指了指那些看起来不好惹的人：“公会提供一些服务。比如内部纠纷调解（出了事公会有人帮忙谈），撮合情侣（？），还能介绍点短期临时工，送外卖、发传单、网吧代练之类的，赚点零花钱。就是个抱团取暖的地方，没啥法律效力，但自成一套规矩。”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组织？
“代价就是，”她停下脚步，看着我，“你加入。我拉新人有点奖励。而且，以后高价客户的单子，我这边供不上了，你自己想办法。”
四百块一个月…对我现在来说不是小数目。但看看这里的环境，似乎…有点用？
“这公会…谁建的？”我忍不住问。
李璐璐摇摇头：“不知道。很早就有这规矩了。据说最早是几个毕业了的职高大哥大姐弄起来照顾后辈的，后来就变成这样了。管理很松散，就几个老人负责收钱和维持秩序。”
她把我带到一个用废旧柜台改成的“登记处”。后面坐着个膀大腰圆、胳膊上纹着过肩虎的青年，正叼着烟打手游。
“虎哥，新人。”李璐璐敲了敲柜台。
叫虎哥的青年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我，态度不算热情，但也不算恶劣：“规矩璐姐跟你说了吧？四百一个月，现金。身份证号登记一下（假的也行），以后在这条街，别惹事，有事找我们调解。”
我咬着牙，掏出好不容易才又攒下的四百块（之前卖假烟剩的加上省下来的饭钱），递了过去。
虎哥收了钱，在一个破本子上记了几笔，扔给我一个塑料做的、印着“忠义”二字的小牌牌：“行了。牌子收好，算是凭证。那边有公告板，有时会贴临时工信息，自己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虎哥，问个事…青龙帮的雷豹，他在公会里吗？”
虎哥打游戏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眼皮，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旁边的易拉罐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沉默，就是答案。
我明白了。雷豹那种人，不屑于，或者没必要加入这种“底层互助组织”。这里，是像我这样，真正需要抱团取暖的“老鼠”待的地方。
就在我拿到那个塑料牌子的瞬间——
【叮！检测到宿主加入区域性半官方组织‘职高公会’。解锁子系统：‘公会’系统。】 【解锁：‘公会商城’（可使用贡献值兑换）。】 【初始贡献值+100（基于公会声望及首月会费折算）。】
【提示：贡献值可通过完成公会委托、调解纠纷、引荐新人、为公会做出贡献等方式获取。】
【公会商城开启！可兑换列表：】
· 统御值 x 1 = 贡献值 x 10
· 现金 ¥ 100 = 贡献值 x 15
· 技能：初级统御嗅觉（被动） = 贡献值 x 80 （可感知他人对宿主的恶意/善意强弱，感知微小权势波动）
· 实物：品牌香烟（真）x 1条 = 贡献值 x 50
· ……
我眼睛猛地亮了！贡献值可以换统御值！
我那要命的透支…
几乎是毫不犹豫，我立刻操作：
【兑换：统御值 x 8.7 → 消耗贡献值 x 87】 【兑换：技能：初级统御嗅觉（被动）→ 消耗贡献值 x 80】
【当前贡献值：-67 （透支？公会系统似乎允许轻微透支）】 【当前统御值：-87+ 8.7 = -78.3 （巨额债务大幅减少！）】 【获得新技能：初级统御嗅觉（被动）】
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大脑，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感知滤网。我看周围那些公会成员的感觉似乎都不一样了，能隐约察觉到谁更不好惹，谁只是虚张声势。
活了！
虽然还欠着巨款，但至少看到了还清的希望！而且这个新技能，简直是为我现在这种险恶环境量身定做的！
李璐璐看着我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挑了挑眉：“怎么？捡到钱了？”
“比捡到钱还好。”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挪开了一大半，“谢了，璐姐。”
“别谢太早。”她淡淡道，“公会只是给你个喘气的地方，不代表安全。雷豹的人不敢在这里动你，但出了这条街…你自己小心。赚钱的路子，也得你自己找。”
我点点头，握紧了那块小小的塑料牌。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但从今天起，我这只独行的老鼠，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称之为“窝”的地方。
虽然破旧，虽然龙蛇混杂，但至少，有了一点可怜的规则和秩序。
而系统的公会商城，则为我提供了活下去、甚至爬上去的…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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