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背后的人

[正文内容]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发白。那张照片还停留在屏幕上——少年左奇函和陈志远并肩而立，笑容灿烂。路灯从别墅落地窗斜射进来，照在左奇函的侧脸上，那道浅疤像一道暗红的血痕。

"开车。"我把手机砸在副驾驶座上。

他没说话，发动了车子。引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车载空调吹出暖风，我却觉得后颈发凉。那个地方还有点痒，是刚才他舔过的位置。

车子驶过最后一个红绿灯时，我想起七岁生日那天。父亲喝得烂醉，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我说："存然啊，陈叔叔比亲爹还亲。"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左奇函也被带去了，躲在屏风后面看着我哭。

别墅大门开启时发出沉重的机械转动声。左奇函下车绕到我这边开门，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动什么。我盯着他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逃跑时蹭到的血迹。

书房的檀香呛得人喉咙发紧。他推开橡木门的动作像掀开一口棺材的盖子。红木柜最底层抽屉弹出清脆的声响，一张泛黄的纸飘落在我脚边。

《未成年人收养协议》。

我蹲下身捡起来，手指颤抖得厉害。陈志远的签名龙飞凤舞，和董事会合影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十五岁之前，我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他站在书桌后，背影单薄得不像平时那个嚣张的少爷，"每天要学礼仪、练格斗，稍有不顺就会被注射镇定剂。"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到桌角。玻璃相框跌落在地，裂痕横亘在少年左奇函的笑容上。那是张旧照，他穿着西装领带，站在陈志远身边。

"所以现在你是复仇的黑曜石？"我攥紧手中的文件，"利用我查陈志远，顺便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按在他胸口，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心跳是真的。"

我甩开他手："可你怎么不说脖子这道疤？是陈叔叔送我的生日礼物，绸缎衬里藏着刀片的那种。"话说到最后声音发抖，"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月光切过他眉骨："我会让他加倍奉还。"

"不是'他'，是你自己！"我指着墙上照片，"你们笑得那么开心，像至交好友。现在呢？装什么受害者？"

他咬紧牙关："你以为我想当那个笼中鸟？每天醒来不知道自己是几号，只知道要讨好那个男人。"声音突然破碎，"每次想逃就会被注射镇定剂，直到遇见你爸..."

我愣住了。

"许叔叔救过我。"他伸手又收回，"那天你生日宴会，他偷偷塞给我机票，说'去见你想见的人'。可我还是回来了，因为..."他顿了顿，"因为你还在他手里。"

窗外寒风拍打着玻璃。我想起父亲失踪前夜，书房亮着灯。第二天清晨，桌上放着陈志远签了字的协议。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查真相？"我声音发颤，"利用我对你的信任？"

"不是！"他急切地说，"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可你爸出事后，我必须..."他突然噤声。

"必须什么？"我逼问。

"必须拿到证据。"他掏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这些年我在陈志远身边装傻，就是为了这个。"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黑色物体，像看一枚定时炸弹。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新照片。画面里我和他在安全通道相拥，拍摄时间正是刚才。

"他们在监视我们。"我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就像当年监视我爸那样。"

他脸色骤变："别去查，会死人的。"

"就像当年他们让我'意外'溺水？"我扯下发圈扔进泳池，"你永远不懂那种感觉——明明活着，却像死了。"

转身要走时，他抓住我手腕："存然..."

"放开。"我甩开他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后院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校服外套还带着会所的霉味，我抱紧自己往房间走。手机又震动，这次是左奇函发来的消息："我会保护你。"

我删掉信息，蜷缩在床上。床头摆着那本日记，翻开最新一页，夹着半张烧焦的照片——是我和左奇函小时候的合影。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他走了。我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滑落。

监控室里，陈志远将戒指摘下擦拭。屏幕突然闪烁，出现左振邦的行程表。对讲机传来："夫人今早联系了林律师。"

他按下删除键，整个监控系统蓝光流转。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嘴角扬起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