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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循环…开始了(上)

在循环尽头说爱你

“Cut!”

  导演既兴奋又略带疲惫的喊声撕裂了片场粘稠的空气,像一柄钝刀猛地斩断了紧绷的弦。

  刹那间,那些聚焦着情感、汗水,甚至是无形硝烟的刺眼聚光灯,“啪”地一下,集体熄灭。

  片场猛地被沉入一片昏昧的、带着尘埃颗粒感的黑暗里,只有几盏零散的工作灯还顽强地亮着,在地面投下狭长而摇曳的光斑,如同搁浅在沙滩上的濒死的鱼。

  郑受彬(Subin)还僵在原地。方才那场耗尽她所有气力的爆发戏,让她感觉身体深处某个地方被彻底掏空了,只剩下一个沉重、冰冷的外壳。

  女主角禹瑟琪那份绝望的嘶吼仿佛还卡在她自己的喉咙深处,灼烧着声带,留下滚烫的余烬。

  她站在片场中央那“骨灰堂”的布景里,脚下踩着道具玻璃的碎片,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片场的空气浑浊而滞重,混杂着汗水、粉尘、盒饭残留的油腻气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高强度创作后特有的疲惫气息,沉沉地压在她的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隐的钝痛。结束了?《善意的竞争》…真的…结束了……

  “Subin呀!”

  一声轻快响亮的呼唤刺破这片令人窒息的沉滞。一个年轻的场务小妹像只敏捷的小鹿,几乎是蹦跳着冲到她面前,怀里紧紧抱着一大捧鲜艳得有些刺目的花束。

  热烈盛放的蓝玫瑰,娇嫩的黄色康乃馨,还有蓬松洁白的满天星,花瓣上滚动着新鲜的水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点虚假的生命力,散发出浓郁的、几乎带着侵略性的甜香,猛地灌入郑受彬的鼻腔。

  “恭喜杀青!太辛苦啦!” 场务小妹的笑容灿烂得毫无阴霾,不由分说地把那沉甸甸的花束塞进郑受彬怀里。

  花束的冲击力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冰凉的塑料包装纸蹭过她裸露的小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抱住了这团庞大而陌生的色彩与芬芳。花瓣的冰凉触感透过薄薄的戏服衣料,丝丝缕缕地渗进来。

  她低下头,视线有些模糊地落在那些饱满的花瓣上,指尖无意识地捻过一片玫瑰边缘微微卷曲的深蓝。

  结束了。整整六个月。禹瑟琪这个角色,像一层浸透了苦涩汁液的皮肤,紧紧贴附在她身上,此刻终于被硬生生剥离。

  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四周爆发出零星的掌声和欢呼,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沉重的箱子拖过地面的声音,金属支架碰撞的脆响,还有断断续续的谈笑声……这些声音忽远忽近,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地传来。

  “Subin尼!”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是剧组的造型师姐姐。她端着一个黄色的小蛋糕,上面插着一支点燃的、细细的蜡烛,摇曳的火光映着她关切的脸。“快,吹一下!庆祝你终于解脱啦!” 她笑着,把蛋糕递到郑受彬面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奶油甜腻和蜡烛燃烧气味的空气进入鼻腔。试图压下喉咙深处那阵翻涌的酸涩。

  就在这时,片场入口那片浓重的、被阴影完全吞噬的角落里,光线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无声地切开了那片黑暗,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她本身就是这昏暗光影的一部分。

  李惠利(Hyeri)。

  她穿着一身墨色羽绒服,衣摆在走动间划出优雅的弧线,内搭简单的黑色针织卫衣。她脸上只化了极淡的妆,素净得几乎看不出痕迹,眼睑下方有浅浅的、无法完全掩饰的倦怠青影。

  但那双眼睛,在黑色棒球帽的昏昧光线下,依旧像沉在深潭里的黑曜石,沉静而明亮。她手里同样捧着一束花,却不是场务小妹那种热烈奔放的风格。

  那是由纯净的紫白郁金香和几枝形态清雅的翠绿色洋桔梗组成的,花瓣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如同月光凝成的露珠。

  整体风格沉静、内敛,带着一种独特的、不张扬的品味。

  她的出现,像一颗无声投入深潭的石子。最初只有边缘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察觉到了,他们收拾道具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讶和难以置信所占据,嘴巴微微张开,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片奇异的、迅速蔓延的寂静如同拥有实质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迅速吞没了整个嘈杂的片场。

  谈笑声戛然而止,拖动箱子的声音消失,所有忙碌的动作都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十道目光,带着震惊、疑惑、好奇,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从容走来的身影上,最终又全部落回到僵立在场地中央的郑受彬身上。

  郑受彬还维持着那个怀抱花束、准备吹熄蜡烛的姿势。造型师姐姐递过来的蛋糕,那摇曳的烛火几乎要灼到她的鼻尖。

  她脸上的表情,那点强撑出来的、空洞的微笑,像遭遇了极寒的冰风,瞬间冻结、碎裂。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如同受惊的猫科动物。怀中那捧色彩浓烈的花束,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沉甸甸地压在她的手臂上,压得她几乎要站立不稳。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疲惫、所有的茫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彻底撞碎、清空。

  李惠利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步的距离。那双沉静的眼眸清晰地映出郑受彬此刻凝固的、带着惊惶和巨大冲击力的脸。

  “辛苦了,Subin呐。”李惠利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点点因疲惫而产生的沙哑质感,却异常的清晰,像温热的溪水流过冰冷的岩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杀青快乐。”

  她微微倾身,将手中那束素雅的紫白郁金香和洋桔梗,轻轻放进了郑受彬怀里那捧热烈花束的上方。

  清冷的紫白色与绿色,瞬间柔和了那团黄蓝的喧嚣。一股清冽、微苦的植物芬芳,悄然盖过了原先那浓郁的甜香。

  这个简单的动作,这个近在咫尺的、带着熟悉气息的身影,这句平静的问候——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猛然凿开了冰封的堤坝。

  “惠利欧尼……你怎么来了……”郑受彬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势不可挡地从心脏最深处猛地冲上了眼眶,灼烧着她的眼球,冲撞着她的鼻腔。

  “一个人待着不会很孤单吗?”

  这句话像一种完全失控的力量,最后一个字都还来不及入耳,她也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试图别开脸,试图深呼吸,试图用意志力压下这不合时宜的崩溃——所有的努力在瞬间土崩瓦解。

  第一颗硕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怀中那朵饱满的白郁金香花瓣上,留下深色的、迅速晕开的水痕。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泪水决堤而出,在她竭力维持平静的面庞上冲出狼狈的沟壑。

  她徒劳地咬住下唇,想阻止那失控的哽咽,却只尝到一丝咸涩。身体细微地颤抖起来,像寒风中一片无助的叶子。

  片场死寂的魔法被打破了。短暂的震惊过后,是骤然爆发的喧哗。

  “哇——!!是惠利欧尼!”

  “天啊!她不是一周前就杀青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专门回来的?为了Subin?”

  “啊啊啊!快看Subin!她哭了!真的哭了!”

  “惠利欧尼太暖了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李惠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哄劝的意味,热息拂过郑受彬的耳廓,“再哭妆花了,明天娱乐版头条就是‘郑受彬杀青变花猫’了。”语气里是熟悉的、带着点姐姐式调侃的亲昵。

  汹涌的眼泪似乎真的被这气息和体温熨帖到了,抽噎渐渐平息,只剩下肩膀还在轻微地起伏。

  “来!两位主演!杀青合照!必须合照!”导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举着手机,兴奋地招呼着。她这一嗓子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对对对!合照!”

  “瑟琪和在伊!最后合体!”

  “快站好!站好!”

  起哄声浪越来越高,带着善意的揶揄和不容拒绝的热情,像无形的浪潮推搡着她们靠近。

  李惠利自然地松开揽着她的手,脸上挂起属于前辈和同事的、标准而亲和的微笑,微微侧身,面向镜头。

  郑受彬也努力调整表情,想把刚才失控的眼泪和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挤出属于演员的、得体的笑容。

  就在这时。

  一只微凉的手指,带着一点点迟疑,又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试探,悄悄地、轻轻地从身侧伸了过来。

  那指尖先是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李惠利垂在身侧的羽绒服下摆,冰凉的触感传递过来。

  然后,那根手指像找到了依靠的藤蔓,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缓慢地,却又异常坚定地,勾住了那柔软的布料边缘。力道很轻,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牵扯感。

  不是手腕,不是手臂,只是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衣角。

  像溺水的人,慌乱中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李惠利脸上对着镜头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毫无察觉。但郑受彬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指尖勾住那片衣角的瞬间,李惠利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那原本随意放松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像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极小的石子,荡开一圈只有她们两人能感知到的涟漪。

  郑受彬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笑容,似乎也变得自然了一些。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勾着衣角的手指,传递来一丝细微的暖意。

  李惠利微微侧过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无可挑剔的艺人式微笑,温和得体,眼神平静无波。

  “咔嚓——”

  “咔嚓咔嚓——!”

  几乎是瞬间,李惠利侧过脸,嘟起嘴,唇瓣几乎要碰到郑受彬的脸颊。

  快门声连成一片,将这个瞬间定格。一个笑容温和大方,一个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笑容腼腆,以及那隐秘地勾缠着对方衣角的指尖。

  喧闹的庆祝终于结束,人群带着满足的笑容和手机里的照片渐渐散去。

  片场的灯光又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几盏孤零零地亮着,将巨大的布景残骸投射出扭曲拉长的怪异影子,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骸骨。空气里弥漫着尘埃和散场后的冷清气息。

  郑受彬抱着那两束风格迥异的花,像抱着两块巨大的盾牌,沉默地跟在李惠利身后半步的距离,走向停车场。

  帆布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刚才汹涌的情绪稍稍退潮,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一种挥之不去的、黏腻的尴尬。

  她低着头,视线落在李惠利羽绒服下摆随着步伐摆动的利落线条上。

  “我的车在那边,”李惠利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响起,带着点回音,听起来比刚才在片场里更加平静,甚至有点疏离。

  她没有回头,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SUV。

  郑受彬抱着那束已经有些蔫了的花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李惠利停在稍远处的车,“前辈…不用麻烦了,我经纪人……”

  “他临时有事,刚跟我说了。”李惠利截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已经迈步朝车子走去,“正好顺路。”

  郑受彬看着她的背影,那句“其实不顺路”在舌尖滚了滚,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她默默跟上,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李惠利的香水味,混合着皮革和空调暖风的味道,莫名地让人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车子平稳地滑入夜色。驶离了灯火通明的片场,外面的世界骤然变得空旷而黑暗。

  路灯稀疏地立在道路两旁,光线昏黄,勉强照亮前方一小段路面,更远处则被浓稠的墨色吞噬。

  道路两旁是黑黢黢的农田轮廓,偶尔能看到远处村落零星的几点灯火,微弱得像是随时会熄灭。

  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运转声,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气流声,以及……郑受彬自己尚未完全平复的心跳声。

  她抱着花束,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柔软的花瓣,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不清的黑暗剪影上。

  刚才见到李惠利的巨大情绪波动之后,一种深沉的疲惫感从骨头缝里弥漫开来。

  “累坏了?”李惠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被车灯切割开的光束隧道,侧脸在仪表盘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柔和而平静。

  “嗯…”郑受彬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还好。前辈呢?赶回来…很辛苦吧?”她侧过头,看向李惠利。

  李惠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抿了一下唇,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似乎收紧了一瞬。“还好。”她避重就轻地吐出两个字,随即转移了话题,语气轻松起来,“瑟琪和在伊,导演那个开放结局,你怎么想?”

  提到角色,郑受彬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放松了一点身体,靠在椅背上。“嗯…导演说,希望留给观众想象的空间。在伊前辈…不,我是说在伊她,”她顿了一下,似乎还在角色里,“最后那个信封…我想在伊是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只告诉了瑟琪一个人…在伊在等待瑟琪去找她,也算是个圆满的结局。”她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角色终幕的释然,又夹杂着演员脱离角色的怅惘。

  “是吗?”李惠利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郑受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皮革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飞快地在郑受彬脸上掠过一瞬,那眼神深邃难辨,像是透过她在看剧本里的另一个人,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别的东西。

  “不过,现实不是剧本。”她突然加了一句,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郑受彬不太理解的重量,“剧本可以设定好的结局。现实里…有些东西,错过了,或者抓不住…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车子驶入一段更加荒僻的路段。路况变得有些颠簸,两旁连稀疏的路灯也消失了,只有车灯两道光柱孤独地刺破黑暗。

  浓雾不知何时弥漫开来,丝丝缕缕,在光柱里翻腾、聚散,像有生命的幽灵,贪婪地舔舐着车窗玻璃,视野被压缩得只剩下前方一小片混沌的、流动的灰白。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潮湿泥土和腐烂植物的腥气。车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死寂的黑暗,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郑受彬被这突如其来的氛围和话题弄得有些莫名慌。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手指紧紧抓住了安全带。“前辈…怎么突然说这个?”她试图让语气轻松些,“杀青了,我们应该开心点才对。”

  李惠利没有回答。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下颌线绷得很紧。车速似乎也慢了下来,引擎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怪异的寂静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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