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钢缆断裂的瞬间，两人抓住绳索滑向最近的一个开放式阳台。玻璃在他们身下破碎，两人翻滚着落在某个豪华公寓的地板上。
美利坚第一个爬起来，拉起英吉利：“还能走吗？”
英吉利点点头，尽管他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两人迅速穿过空无一人的公寓，从正门离开，混入大楼疏散的人群中。
当他们终于走出建筑，混入街道上围观的人群时，整栋大楼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出入口同时封闭，通风系统排出淡绿色的气体。
“刚好赶上。”美利坚喘着气说，看着被毒气笼罩的大楼。
英吉利靠在一堵墙上，按住流血的伤口：“下次…你来当诱饵。”
美利坚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丢进嘴里：“成交。不过首先，我们得找个地方处理你的伤口。”
“你们……先回基地吧，剩……下的交给我们。”瓷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可能是通讯器出故障的原因，断断续续的，但也能勉强听清。
“美利坚，你他妈神经病是不是，闲的没事儿炸什么厨房啊！？”俄罗斯气愤的声音快把几人的耳膜震碎了。
“你知不知道带着个破防毒面具……”美利坚懒得听他巴巴，直接把耳麦丢了，转头看向英吉利，又换了一副表情，“走。”
基地大厅的灯光柔和，与几小时前那场生死逃亡形成鲜明对比。美利坚瘫在沙发上，手臂搭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硬币。硬币在他指间翻飞，反射着顶灯的光芒，像一道银色流星在黑暗中划出轨迹。
“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玩命？”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瓷器轻碰的声响，“联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
美利坚勾起嘴角，但没有移开手臂：“这不是完整回来了吗？还超额完成任务——炸了人家半个厨房。”
瓷端着一杯热茶走出来，修长的手指握着青花瓷杯，热气氤氲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清冷。
他穿着深蓝色丝质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折扇插在后腰，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刚从学术会议出来的教授，而非顶尖情报组织的破译专家。
“英吉利呢？”瓷环顾四周，将茶杯放在美利坚面前的茶几上，特意放重了些。
美利坚终于移开手臂，眨了眨眼睛适应光线：“医务室。”
“你该去看看他。”瓷的语气平静，但美利坚听出了其中的责备。
“我又不是医生，难道我去了他的伤就好了？”美利坚坐起身，伸手去拿茶杯，却被瓷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手背。
“烫。”瓷简短地说，然后补充道，“他是为了掩护你才受伤的。”
美利坚撇撇嘴，收回手：“英吉利没那么脆弱，再说了，他又不想看到我，何必去影响病号的心情，你说呢？亲爱的。”
瓷的眼睛微微眯起，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带着警告的眼睛：“别叫我亲爱的，特别是在其他人面前。”
“为什么？怕那小孩儿知道了会吃醋？”美利坚坏笑着凑近，“还是说...你其实很享受这个称呼？”
瓷的折扇突然合拢，他当然知道美利坚口中的小孩儿是谁，无非是俄罗斯，折扇精准地抵在美利坚胸口，阻止他继续靠近：“我是怕联知道了会把你调回A组。”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法兰西走了进来，金色长发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身上还穿着晚宴时的深紫色礼服裙——显然刚从某个任务现场回来。他看到沙发上的两人，挑了挑眉：“看来我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你总是错过精彩的部分，亲爱的。”美利坚懒洋洋地说，故意模仿刚才瓷的语气。
法兰西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将一个小巧的U盘抛给瓷：“阿瓷，接着，目标公司的内部通讯记录，希望对你破译有帮助。”他环顾四周，“英吉利人呢？”似是开玩笑道：“不会被一枪打死了吧？”
“医务室。”美利坚和瓷异口同声地回答，然后对视一眼。
法兰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他转身向医务室走去，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
美利坚看着法兰西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说：“又一对。”
瓷挑眉：“很明显吗？”
“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明显。”美利坚咧嘴一笑。
瓷的折扇再次展开，这次遮住了整张脸：“我建议你去检查一下头部。”说着还轻轻敲了了下他的头，“可能逃亡时撞到了什么硬物。”
医务室里，俄罗斯正冷着脸给英吉利的手臂缝针。他的动作精准但毫不温柔，每扎一针都让英吉利微微皱眉。
“你能不能轻点？”英吉利忍不住问。
俄罗斯头也不抬：“下次别挡子弹就能避免这种痛苦。”
“职业习惯。”英吉利淡淡地说。
门被推开，法兰西走了进来。看到俄罗斯粗鲁的手法，他皱起眉，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英吉利没被人打死，也得被你这精湛的手法疼死。”
俄罗斯终于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不耐烦：“要不你来？”
法兰西刚要说话，英吉利就打断道：“不用，快结束了。”他看向法兰西，“任务顺利吗？”
“一如既往。”法兰西微微一笑，拉了张椅子坐在旁边，“听说你们那边很热闹？”
“美利坚把厨房炸了。”俄罗斯简短地总结，剪断缝合线，"三天内别碰水。"说完，他收拾好医疗器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务室。
法兰西看着关上的门，摇摇头：“他今天心情不好？”
“他哪天心情好过？”英吉利试着活动手臂，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法兰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止痛药，我自己配的，比医务室那些强效但不会影响反应速度。”
英吉利接过药瓶，没有吃，下意识往自己西装口袋里放，但放了个空，才回想起来自己的外套已经在现场丢了，摇了摇头，“谢了。”
相视无言，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尴尬，也谈不上温馨，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两人的对视被突然闯入的美利坚打断。“哇哦，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他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法兰西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下裙摆：“恰恰相反，你来得正是时候。我要去换掉这身累赘的衣服了。”他经过美利坚时，低声说，“别惹他生气，他失血过多。”
美利坚做了个夸张的敬礼动作，然后走到英吉利旁边坐下：“感觉如何”
“像被俄罗斯用针扎了二十下。”英吉利面无表情地说。
美利坚大笑：“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连抱怨都这么有英式幽默。”他正色道，“说真的，谢谢你掩护我。”
英吉利看了他一眼：“不必。换作是你也会这么做。”
“可能吧。”美利坚耸耸肩，“不过我更可能直接把所有人都干掉，这样就不需要掩护了。”
“这就是为什么联总是头疼。”英吉利摇摇头，然后突然严肃起来，“那个逃跑的安保，我担心他会带来麻烦。”
美利坚的表情也变得凝重：“我看到他拍下了什么。如果那是我的照片…”
“组织会处理干净。”英吉利说，“但在此之前，你最好低调点。”
“我？低调？”美利坚夸张地捂住胸口，“你伤得比我想象的严重，都开始说胡话了。”
英吉利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好奇瓷是怎么忍受你的。”
美利坚的笑容变得柔软：“答案无非两种，第一，他性格好，第二，He likes me.信哪个？”
“我听见了。”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你放心绝对不会是第二种。”话虽是这样说，但他的耳朵却是悄悄红了。
会议室里，六人围坐在长桌旁。联站在投影前，西装革履，表情严肃。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高科技园区的平面图。
“昨晚的事件已经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联开门见山，“上级决定我们需要立即转移注意力。新任务：窃取量子防御系统的设计图。”
俄罗斯感慨，"终于来点有意思的了。"
联点击遥控器，屏幕切换到一张照片，一个银发老人站在实验室里。“普罗米修斯科技CEO，维克多·科兹洛夫。设计图将在三天后的私人拍卖会上交易，我们的任务是确保它不会落入错误的手中。”
“什么叫'错误的手'？”法兰西问，“除了我们之外的都是错误的手？”
联微微一笑，“基本上，是的。拍卖会在他的游艇上进行，安保级别极高。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瓷滑动平板，“我已经破解了他们的内部通讯密码。游艇的系统有七层防火墙，但有一个漏洞可以利用。”
“我就喜欢你这种斯文败类的样子。”美利坚凑过去看平板，故意贴着瓷的肩膀。
瓷用折扇推开他的脸，“专注任务，美利坚。”
联清了清嗓子，“任务分配：法兰西，你需要变装成拍卖师混入游艇；俄罗斯负责爆破必要时制造混乱；英吉利在附近大楼提供狙击掩护；美利坚和瓷负责潜入核心区域获取设计图；我负责协调和监控全局。”
“听起来很刺激。”美利坚咧嘴一笑，“我喜欢。”
联严肃地看着他：“这次任务必须严格按照计划执行，不能再有即兴发挥。明白吗？”
美利坚双手摊开，“Yes, sir.”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去准备。瓷留在会议室整理资料，美利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今晚有空吗？”
瓷头也不抬：“没空。”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无论什么事，答案都是没空。”瓷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我们需要专注任务，美利坚。昨晚的意外已经说明我们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美利坚的表情罕见地认真起来：“昨晚不是意外。有人提前泄露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瓷的动作顿住了：“你有证据？”
“直觉。”美利坚走近，声音压低，“安保人员的反应太快了，他们知道我们会从哪个方向进攻。”
瓷沉思片刻：“先别告诉其他人，等任务结束后我们再调查。”
美利坚点点头，突然伸手拂去瓷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所以，今晚真的没空？”
瓷用折扇敲了下他的头：“去检查你的装备。”
美利坚笑着离开，但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变得深邃而警觉。穿过走廊时，他注意到法兰西和英吉利在阳台上低声交谈，法兰西的手搭在英吉利的手臂上——这很不寻常，考虑到法兰西著名的“不接触”原则。
俄罗斯从装备室走出来，看到美利坚，冷冷地说：“别挡路。”
美利坚侧身让过，却在俄罗斯经过时低声说：“你觉得谁会出卖我们？”
俄罗斯的脚步没有停顿，但美利坚注意到他的肩膀微微绷紧了：“妄想症是职业杀手的大忌，美国佬。”
美利坚看着俄罗斯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基地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秘密在这种行当里，往往意味着危险。
三天后的任务，或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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