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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余波与抉择

虚天行者

一路狂奔,直到彻底远离货运站区域,确认身后再无任何追踪的感觉,林烨才敢停下来,靠着一棵枯树大口喘息。汗水浸透了衣服,冷风一吹,冰凉刺骨。大脑如同被抽空般剧痛,精神力几乎消耗殆尽。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一小盒“高效凝神合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取出一支,仰头喝下。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随即化作一股温和而磅礴的能量流,迅速涌入四肢百骸,最后汇入大脑。剧烈的头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枯竭的精神力如同久旱逢甘霖般开始快速恢复。

“界瞳”的东西,效果好的出奇。这让他对其背后的科技(或能力)水平更加忌惮。

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立刻再次移动起来,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消化今晚的收获,并思考下一步行动。

“追踪师”虽然暂时被击退,但肯定已经确认了他的存在,并且获取了他的一部分能力数据(追逐过程中散逸的波动)。对方的下一次行动,只会更加周密和危险。“暗河”的威胁等级急剧提升。

而“界瞳”……他们提供的药剂在这场危机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示威和拉拢:看,没有我们的资源,你连自保都困难。

回到市区边缘,他不敢回家,也不敢住店。最终,他找到了一个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其中一栋楼几乎已经搬空。他利用空间能力打开顶楼一间空置房的锁,暂时安顿下来。

这里环境嘈杂,人员流动大,空间背景噪音复杂,反而有利于隐藏。

他拿出那部平板电脑,开机。果然,“引路人”的信息早已等待其中。

引路人:“看来您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遭遇。传感器显示站区东南角有高强度空间应力爆发和结构震荡。恭喜您暂时击退了‘暗河’的鬣狗。”

林烨心中一凛,对方果然监控着!他回复:“你们提供的消息很及时。谢谢。但追踪师没死,他还会再来。”

引路人:“当然。‘毒刺’先生是‘暗河’麾下最好的追踪师之一,以睚眦必报和难缠著称。您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毒刺?原来他叫这个名字。林记下了这个代号。

林烨:“你们有什么建议?” 引路人:“两个选择。一,我们为您提供更安全的庇护所和更高级的伪装技术,甚至可以帮助您暂时离开这座城市避风头。代价是,您需要为我们完成一些……更深入的数据采集任务。” 引路人:“二,您继续独立应对。我们可以有限度地提供‘毒刺’可能的行为模式分析和一些预警,但这需要您用更高质量的数据来交换,例如……您最后击退他时使用的那种技巧的数据。”

又是交易。林烨沉默着。选项一看似安全,但无异于将更多把柄交到对方手中,那些“更深入的任务”很可能伴随巨大风险。选项二则意味着继续独自面对“毒刺”的疯狂反扑,压力巨大。

他思考良久,回复道:“我选二。但我需要先看到关于‘毒刺’行为模式的分析报告。”

引路人:“明智的选择。报告已发送。期待您的数据。”

一份加密文件传输了过来。林烨仔细阅读。里面详细分析了“毒刺”的性格(偏执、自负、缺乏耐心)、常用的追踪技巧组合、以及受挫后可能采取的报复策略(可能动用更多人力进行地毯式物理排查;可能使用大范围空间扰动装置逼你现身;甚至可能针对与你有关的普通人进行刺激,诱使你出手)。

这份报告极具价值,让林烨对未来的危险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他履行承诺,将之前布置干扰陷阱、以及最后引爆结构应力震荡的部分技巧原理和数据(经过小心脱敏和处理),打包上传了一部分。他隐瞒了空间折叠和新领悟的细节,这是他的底牌。

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阵疲惫。与虎谋皮,步步惊心。

但他没有时间休息。根据报告,“毒刺”的反扑很快就会到来。他必须尽快再次提升实力!

接下来的几天,林烨仿佛回到了最初获得能力时的状态,沉浸在疯狂的修炼中。高效合剂的支持下,他的精神力恢复速度远超以往,修炼时间大大延长。

他重点钻研两样:一是短距空间折叠的实战应用,二是从“毒刺”的追踪方式中反向学习空间感知的精细技巧。

他不再将折叠仅仅用于移动物体,开始尝试更精妙的操作:

· 折叠防御: 将袭向自己的攻击(如投掷物)前方的空间短暂折叠,使其攻击轨迹发生微小偏转。

· 折叠移动: 在极小范围内进行超高速变向和闪避,如同短距瞬移,虽然距离极短,但在近身缠斗中效果极佳。

· 折叠感知: 尝试将感知力进行微幅折叠,“绕”过障碍物进行探查,或者压缩感知范围以提升精度。

同时,他模仿“毒刺”那冰冷解析般的感知方式,锻炼自己的空间感知。他不再满足于模糊的感应,而是尝试去“读取”空间痕迹中蕴含的更多信息:残留的时间、能量属性、甚至干涉者的部分情绪碎片!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更难,对精神力的精细度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但他乐此不疲,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带来巨大的喜悦。

期间,他通过平板匿名关注着城市的动静。“引路人”偶尔会发来一些模糊的预警,如“注意东区监控网络异常”、“老城区近期有陌生能力者活动迹象”。林烨都谨慎应对,提前规避。

他也悄悄去看过一次老王五金店。店门已经修好,但依旧关门歇业。他从邻居闲聊中得知,老人被子女接到外地去住了,这才稍稍安心。

一天晚上,他正在拆迁楼顶练习感知压缩,忽然,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熟悉的波动被他捕捉到!

是“毒刺”的波动!虽然极其隐晦,经过了重重伪装,但那种冰冷的、解析般的特质无法完全掩盖!他正在用一种大范围、低功耗的模式,缓慢扫描着这片拆迁区域!

他竟然摸到这里来了?!好快的速度!好精准的判断!

林烨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停止一切练习,将自身伪装降到最低,如同石头般一动不动。

那扫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来回扫荡了数遍,似乎没有发现特别异常的目标,最终缓缓退去。

好险!如果不是他刚好在练习感知压缩,对那种波动异常敏感,恐怕很难发现这次悄无声息的探查!

“毒刺”的行动比报告预料的更快、更隐蔽!他失去了耐心,开始用这种更冒险也更高效的方式进行拉网排查!

这里不能待了!

林烨毫不犹豫,立刻收拾东西,连夜转移。这一次,他去了更远的、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废弃物流中转场。这里面积更大,环境更复杂,而且近期有施工计划,大型机械和人员进出频繁,空间背景噪音更大,更利于隐藏。

危机步步紧逼,但林烨的眼神却越发锐利。

他就像一块璞玉,在巨大的压力下被飞速打磨着,逐渐散发出内在的光芒。

猎手与猎物的游戏,进入了新的阶段。而这一次,猎物已经磨利了爪牙,准备好了更多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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