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地面，阳光有些刺眼。林烨没有返回之前的任何据点，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融入了城市的人流之中。
他换了一身更普通、更不起眼的衣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利用新提升的伪装技巧，将自己的空间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水滴汇入大海。
“界瞳”提供的预警系统依旧在平板电脑上默默运行，但林烨不再完全依赖它。他更加信任自己经过锤炼的感知。他穿梭在熟悉的街巷，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细致地扫描着周围的环境，留意着任何一丝不协调的空间波动。
“毒刺”和行动队暂时偃旗息鼓，但“暗河”的威胁并未解除。他们像潜伏的鳄鱼，只是暂时沉入了水底。林烨需要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做两件事：一是继续提升实力，二是……尝试主动调查。
被动挨打绝非长久之计。他需要了解“暗河”，了解他们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执着，了解那个神秘的“零号”。
关于“零号”，他手中的线索几乎为零。唯一可能相关的，就是他能力觉醒的地点——家，以及那次救下女学生的巷子。
他决定从最初的地方开始重新调查。
夜深人静时，他如同夜行者般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区附近。他没有靠近楼房，而是在远处找了一处制高点，凝聚感知，仔细扫描着自家窗户以及周边的区域。
几个月过去，那里残留的、属于他初次觉醒时的空间波动已经极其淡薄，几乎消散殆尽。但他如今的感知已非吴下阿蒙，他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微弱的、不寻常的痕迹——那不是他留下的，也不是“暗河”的暴戾波动，而是一种……更古老、更隐晦、带着一种非人质感的冰冷印记。
这种印记非常淡，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若非他对自己觉醒地的空间异常敏感，根本无从察觉。它们零星散布在小区周围，尤其是他经常经过的路线附近，仿佛某种早已设下的、无声的监控点。
是谁留下的？“界瞳”？还是其他未知势力？在他觉醒之前就已经存在？这意味着什么？
林烨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自己能力的觉醒，难道并非偶然？
他压下心中的惊悸，又悄然来到了第一次使用能力的那条小巷。
巷子依旧破败安静。老王五金店依旧关着门，但门上的破损已经修复。
他的感知仔细扫过巷子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面墙壁。这里残留的波动更加复杂：有“暗河”后来搜查留下的暴戾痕迹，有老王和附近居民的日常印记，也有那次易拉罐事件留下的、属于他自己的微弱涟漪。
在这些纷杂的波动深处，他再次发现了那种冰冷的、非人的古老印记！同样非常淡薄，但确实存在，尤其是巷口和几个关键的拐角处。
这些印记与小区附近的同源！
一个惊人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是否早在自己觉醒之前，这条巷子，甚至自己家附近，就已经被某种未知的存在“标记”了？自己的觉醒，或许触发了这些标记，从而引来了“暗河”的注意？而“暗河”追查的，或许并非自己本身，而是这些标记背后的东西？“零号”？
这个猜想让他心跳加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找到这些印记的源头或规律，或许就能揭开部分谜团！
他强忍着激动，开始以家和巷子为中心，逐步扩大感知搜索范围，像犁地一样仔细梳理着城市空间中的异常。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城市空间背景噪音庞大，各种干涉者、电器、甚至地磁变化都会产生干扰。他必须聚精会神，从无数杂波中筛选出那极其微弱且相似的冰冷印记。
进展缓慢。几天下来，他一无所获。那种印记似乎只集中在那两个区域。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转机意外出现。
那是在调查一条距离小巷隔了三个街区的老商业街时，他的感知掠过一栋即将被拆除的老式图书楼。就在感知扫过大楼外立面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时，一种与之前印记同源、但强烈了数十倍的冰冷波动，猛地被他捕捉到！
找到了！一个尚且“活跃”的印记点！
林烨精神大振，立刻小心地靠近。图书楼已经清空，周围拉着警戒线，等待拆除。
他避开工人，从一个破损的地下室窗户潜入楼内。楼内空旷破败，积满灰尘。那股冰冷的波动源头在顶楼。
他悄无声息地走上楼梯，来到顶楼一间废弃的档案室门口。波动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他深吸一口气，空间感知凝聚到极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档案室内堆满了被遗弃的旧书和文件柜。而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赫然刻画着一个直径约一米的、由复杂几何线条和未知符号构成的暗红色图案！那冰冷的、非人的空间波动，正是从这个图案上散发出来的！
图案看上去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颜料深深渗入水泥地中，但依旧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能量。
这是什么？某种空间信标？法阵？还是……
林烨谨慎地没有贸然触碰。他仔细记录下图案的每一个细节，并用感知反复扫描，试图理解其结构和能量运行方式。
就在这时，他随身携带的、来自“界瞳”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从未有过的提示音！
他心中一凛，拿出平板，发现屏幕上自动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界面，显示着：“检测到高浓度‘旧印’残留。危险等级：中。建议：立即远离，切勿触碰，等待专业处理。”
旧印？
林烨瞳孔骤缩。“界瞳”果然知道这东西！而且似乎对其颇有研究！
几乎在提示音响起的同时，他也感知到，楼下传来了极其轻微的、绝非工人的脚步声！不止一个！正在快速而无声地向顶楼逼近！
有人来了！是因为平板的提示，还是这个“旧印”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林烨脸色一变，来不及细想，瞬间冲到窗边，也顾不得高度，直接纵身跃下！在半空中连续两次短距空间折叠缓冲落势，落地后一个翻滚卸力，头也不回地扎入旁边的小巷，瞬间消失不见。
在他身后，图书楼顶楼的窗户旁，两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身影悄然出现，冷漠地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地板上那个暗红色的“旧印”，其中一人对着衣领低声说道：
“报告，‘7号旧印’点有未被记录的干涉者闯入，已逃离。身份未知，能力疑似空间系。‘旧印’结构完整，未受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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