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世界瞬间清静了。
外头那窸窸窣窣的追命声被隔开,虽然可能就隔了一层木板,但总算能喘半口气。
屋里黑得是真他妈黑,伸手不见五指那都是轻的。就剩俩人喘气声,此起彼伏。
宋凛靠着门板,感觉后背冰凉,全是刚才跑出来的冷汗。
他胡乱抹了把脸,手心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蹭上的灰。
心脏还在那哐哐砸,震得耳膜疼。“喂,”他朝着大概是对面的方向喘着气开口,声音还有点飘,“死没死?”对面传来纪修言一声没好气的哼唧,听着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先死……我……我给你……收尸……”“收你大爷……”宋凛骂了半句,没力气往下接了。
他摸索着想去掏掏口袋,看有没有能照明的,结果摸了一手空。
也是,被那破系统弄进来的时候,除了这身衣服,屁都没有。
“你那打火机呢?再试试?”他不抱希望地问。纪修言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动了几下,然后是“咔哒咔哒”几声徒劳的尝试。
“废了,烫手,估计没气了。”他声音带着点烦躁,“妈的,什么劣质产品。”
得,真成瞎子了。宋凛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点。
他伸开手脚小心翼翼地在周围划拉,指尖碰到冰冷粗糙的地面,像是石板的,没铺东西,灰尘很厚。
划拉了一圈,没碰到什么物体,这地方好像挺空。
“这什么屋?咋啥也没有?”他嘀咕着。“你问我?”纪修言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听着他好像也在地上摸索,“我有夜视功能?”宋凛懒得跟他斗嘴,继续扩大范围摸索。忽然,他手指碰到一个硬邦邦、冰凉的东西,像个金属盒子,不大,一只手能握住。
他心里一动,赶紧抓起来,沉甸甸的。“摸到个东西,”他压低声音,把盒子往怀里揣了揣,下意识不想让纪修言知道,“硬的。”
纪修言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即也传来一点轻微的摩擦声,然后是他有点意外的声音:“……我这儿也有。”两人都不说话了,黑暗中响起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像是在各自研究到手的东西。
宋凛摸着手里的金属盒,表面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的花纹,摸不出是啥,盒子有个小搭扣,没锁。
他犹豫了一下,心里有点发毛,但又忍不住好奇。他轻轻掰开搭扣,掀开一条小缝。没有预想中的机关或者毒针。
盒子里垫着块破布,上面放着两样小东西:一根看起来普普通通、小指粗细的白色蜡烛,还有个老式的金属火柴盒。
宋凛心里差点没乐出声!想什么来什么!他赶紧把火柴盒攥手里,感觉里面的火柴大概还有半盒。
“你那边啥玩意?”纪修言似乎听到了他这边的动静,警惕地问。宋凛眼珠子一转,把金属盒悄摸合上塞进兜里,只拿出那根小蜡烛,含糊道:“……一根破蜡。你那呢?”纪修言沉默了几秒,才不太情愿地回答:“……半块破石头,硌手。”听起来没啥用。
宋凛心里平衡了点,看来自己运气还行。他拿出火柴,擦燃一根。“嚓——”小小的火苗亮起,瞬间驱散了眼前一小片黑暗,虽然微弱,却让人安心了不少。他赶紧把蜡烛点上。
烛光摇曳,比打火机稳当点,能照亮大概两三米的范围。
他们果然在一个很小的石室里,空荡荡的,除了灰就是土,四面是光秃秃的墙,连个窗户都没有,就他们背后那一扇门。纪修言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看向宋凛手里的蜡烛和火柴,眼神有点怀疑:“就一根蜡?没别的了?”“啊,不然呢?”宋凛面不改色,把火柴盒揣回兜里,“凑合用吧。总比没有强。”纪修言啧了一声,没再追问,也把自己摸到的那“半块破石头”拿出来看了看。
灰扑扑的,确实不像有啥用,他又嫌弃地塞回了口袋。
有了光,两人稍微放松了点,靠着墙坐下,总算能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安静得很。死一样的寂静。好像刚才外面那玩意追到门口就放弃了,或者是被这扇门挡住了?“你说……那东西走了吗?”宋凛小声问,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不知道。”纪修言摇头,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凝重,“但这门能挡住,暂时算安全。”
话音刚落——一只冰冷、惨白的鸡爪的手,毫无征兆地、悄无声息地从纪修言背后的墙壁里缓缓伸了出来,五指微微弯曲,朝着他的后脖颈子慢慢探去。
宋凛正对着那边,眼睛猛地瞪圆了,瞳孔骤缩。“你你你……”他舌头像是打了结,手指着纪修言背后,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后后后面!!墙!手!!”纪修言浑身一僵,瞬间反应过来,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一扑!那枯白的手抓了个空,五指猛地收拢,发出“咯嘣”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烛光剧烈晃动,映出那面墙上,缓缓浮现出一张模糊扭曲、带着诡异笑容的女人脸孔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