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早安（3）

用过晚饭，傻子又准备吵吵闹闹地带着连乔早安出去玩。

老妇人突然慢吞吞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秋风刮过枯枝。

NPC村长妻子：带她去看看屋子。安生点，别吵着你爹议事。

NPC傻子：欸！

傻子高兴地应了一声，又抓住连乔早安的手腕，把她往侧边的一个小屋带。

这间屋子只有一扇小窗对着内部的院落。一张炕，一张破桌，墙上钉着几个木楔子用来挂东西，除此之外，空空荡荡。但炕上铺着厚厚的、虽然粗糙却干净的褥子，桌上甚至放着一盏小小的、亮着的油灯。

待遇似乎……比想象中好。但这种“好”，更像是保证货物活着，安静，不出乱子。

傻子就站在门口，咧着嘴看她，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占有欲和不易察觉的狂躁。

连乔早安的声音放得极软。

连乔早安……谢谢你。我……我有点渴。

傻子愣了一下，他脸上的狂躁褪去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喜悦，他转身就跑出去，很快端回来一个粗瓷碗，里面是清水。

NPC傻子：水！喝！

他献宝似的递过来，眼神亮晶晶的。

连乔早安接过碗，小口喝着冰凉的清水，大脑飞速运转。

他喜欢回应，喜欢简单的指令和反馈，这就像驯养一只大型的、危险的动物。

她喝完水，把碗放回桌上，继续尝试。

连乔早安我有点累了，想坐一会儿。你也坐？

她指了指炕沿。

傻子果然听话地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庞大的身躯让炕都震了一下。他依旧看着她，但姿态放松了些。

连乔早安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沟通是可能的，驯化是可行的。

就在这时，堂屋传来压低的谈话声，是村长和另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是那个祭司。

连乔早安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傻子，他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对外面的谈话毫无兴趣。

她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倾向门口，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

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几个词眼尖锐地刺入耳中。

NPC……这次的“料”……不错……

是祭司的声音。

NPC……山神……应该能……安分一阵……

村长回应着，语调平板，却透着一丝疲惫。

NPC村长：……就是……代价……

NPC祭司：代价？

祭司的声音陡然尖锐了一下。

NPC祭司：……延续……必须……规矩不能破……

随后是短暂的沉默。

接着，村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更低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NPC村长：……“标准”……不能再错了……像上次……差点……

NPC祭司：放心……八字……血脉……逃不过……山神……自己会挑……

祭司的声音透着一丝阴冷。

八字？血脉？标准？

这就是挑选“活牲”的标准！不是随机抓来的！山神自己会挑？这是什么意思？

外面的谈话很快结束了，脚步声远去。

连乔早安坐在炕沿，手心全是冷汗。

信息。她接触到了【禁制之地】流出的第一滴信息。代价、标准、山神自己挑选……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傻子，他不知何时已经歪倒在炕上，打着鼾睡着了。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冰冷的、名为“目标”的东西，开始在她心底滋生。

连乔早安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向外面的院落。院子一角堆着柴火，另一边是鸡笼，看起来和任何一户农家别无二致。但她知道，这平静的院落之下，埋藏着这个村子的罪恶。

这里，是风暴的中心。

她需要看得更多，听得更多。

尤其是关于那个“标准”，以及村长那句未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