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老妇人:快别说了!让祭司听见……
老妇人紧张地打断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祠堂方向。
干瘦妇人立刻噤声,脸上掠过一丝恐惧。
相思意始终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手上笨拙地摆弄着水桶,耳朵却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录下来。
回去的路上,相思意正好看到祭司和村长站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老妇人立刻拉着相思意远远绕开,脚步加快。
村子本身路窄又安静,相思意隐约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词。
NPC时辰快到了 。
NPC那外来的女人……安置在祠堂边……合适吗?
NPC神女的……候选……观察……
NPC“那个”……最近不安分……祭祀得提前……
声音太低,很快消散在风里。
相思意的心猛地一沉。
外来的女人?祠堂边?宁岁淼? 神女?候选? 祭祀提前?
每一个词都像一块冰冷的拼图,砸进她的脑海。她不敢表露分毫,只是顺从地跟着老妇人快步离开,手心却已沁出冷汗。
晚上,她再次主动帮老妇人烧火。灶膛里的火光跳跃着,映着她的脸。
相思意婆婆。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疲惫和认命。
相思意我以后就是这家的人了。能给我讲讲,咱们村以前的事吗?比如……山神大人,最早是怎么来的?我也好知道怎么供奉。
她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卑微的、试图融入和学习的位置上。
老妇人看着灶火,沉默了许久,久到相思意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终于,她嘶哑地开口,像是在讲述一个流传了太久、早已失去原貌的故事。
NPC老妇人:老辈子传下来的,说最早的时候,山神不是这样的,是保佑咱们风调雨顺的神灵。后来,好像是先人们和山神定了啥约定,具体啥样,谁也不知道了,只有祭司一脉口口相传。
NPC老妇人:再后来,山神脾气就越来越怪了,得要“礼”,才肯保佑咱们…… 给了“礼”,就安生一段……不给,或者给得不合心意,就发脾气,收走收成,或者收走人……
她的叙述支离破碎,充满了不确定和模糊。
这与系统给出的绝对虔诚叙事,已经有了微妙的出入。
相思意那,约定就不能改吗?
相思意试探着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老妇人猛地瞪向她,像是听到了最亵渎的话,脸在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NPC老妇人:改?!拿什么改?!那是和山神定的!动了约定,整个村子都要遭殃!都得死!
她的反应激烈而恐惧,彻底堵死了这个话题。
相思意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添着柴火。
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碎片化的,充满恐惧和矛盾的,但拼凑起来,已然勾勒出村民眼中的山神——一个因古老契约而变得喜怒无常、必须用血食贡品才能换取短暂安宁的恐怖存在。而村民,既是祂的奴仆,也是祂的囚徒,被恐惧和利益捆绑在这辆战车上,无法逃离。
她需要尽快将这些信息,传递给那个被“特殊安置”、可能成为“神女候选”的宁岁淼。
火光噼啪作响,映照着她低垂的眼眸,里面冷静如冰,再无一丝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