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又把望秋的包袱都拿了进来。
拉住她的衣袖,带着她去床边的软榻前坐下。
望秋怎么了?
秋生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
秋生这个是从师父房里拿的,擦了好得快些,而且不会留疤。
望秋哪就这么娇贵了,过几日便好了。
秋生解开她手上的帕子,指腹沾上药膏,轻轻擦拭在伤口处。
秋生不可以,姑娘家还是不要留疤为好。
秋生握住她的手,低头吹了吹,等药干了,再拿出白色的布条,缠绕在她掌心。
望秋这个帕子,我给你洗洗。
秋生不用。
秋生把帕子叠好,放进口袋。
秋生沅沅,做个好梦。
秋生退至门外,看向她时,扬起笑容,眼眸深邃,仿若淬了星光。
望秋忍不住暗叹,生得倒是一副好相貌,怪不得招女鬼喜欢呢!
嗯?女鬼,望秋突然记起,她好像忘记把秋生撞鬼的事告诉师伯了。
罢了,天色已晚,还是明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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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回到自己房内,倚靠在床头,拿出口袋里的帕子。
这个是姑妈绣的,上面有一枝桃花,姑妈可盼着他能早日娶上媳妇。
桃花染上血迹,瞧着倒像点点红梅。
拿出那些带血的铜钱,挡在他身前的那抹身影又在脑海浮现。

扑通,扑通,扑通……心跳得好快。
秋生将手帕和铜钱放入荷包,再把荷包放置枕下,他打算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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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婷婷起身准备去洗漱,发现文才躺在厅堂内的床榻上睡觉。
九叔躺在躺椅上,睡梦中还拿着藤条,想来入睡没多久。
任婷婷文才……
婷婷走到文才身边,拍了拍他,轻声喊他。
任婷婷文才,快点起身啦,如果让九叔知道你睡觉,他又要打你了。
文才一听到“打”,就感觉师父的藤条要落下来了,立马惊醒。
文才起身,发现自己腿下的糯米发黑了。
文才怎么会这样?
不会要变僵尸了吧,文才张嘴摸了摸自己的牙,又摊开双手。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没有长牙和指甲。
趁着师父没醒,文才拿着簸箕,把发黑的糯米,通通扫进去,然后拿去扔掉。
秋生出房门,刚好看见文才拿着簸箕回来,不禁疑惑。
#秋生文才,你怎么下床了?
文才我打算去喂鸡。
#秋生喂什么鸡啊!小心师父看见打你。
秋生接过文才手中的簸箕。
#秋生你快点回去跳,我去喂鸡。
他们师兄弟平日里虽然打打闹闹,秋生还是很关心文才这个师弟的。
那日文才被僵尸抓住双臂,秋生立即冲上去,用胳膊用力劈开僵尸的手,挡在文才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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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秋推开房门,就看见秋生在院子里练功。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身姿飘逸灵动,拳风却充满力量。
手长腿长的人,打起拳来特别好看,每个动作都极具观赏性。
九叔躺在椅子上睁开眼,发现文才居然没有偷懒,不禁欣慰,便放下手中藤条,起身活动。
他捶了捶后背,这个躺椅还是硬了点,睡得腰骨痛。
九叔来到门口,就看见他的大徒弟竟然在乖乖练功。
忍不住抬头望天,今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了?一个两个都这么勤勉?
正奇怪木桩怎么移位了,九叔侧头瞧了一眼,拿着马扎坐在房门口的望秋。
哦,明白了,在孔雀开屏。
任婷婷九叔,早饭好了。
林九辛苦了,婷婷。
九叔并没有长辈架子,转身进厨房帮婷婷一起端菜。
林九沅沅、秋生,进屋吃饭了。
望秋来了!
望秋去院里的水缸处洗手,秋生刚好在洗脸,他打了一套拳,出了不少汗。
望秋功夫不错啊!
她转身准备进屋,却被拉住衣角。
秋生等我一起。
桌上放着一大碗白粥,一盘油炸鬼(油条),还有几碟小菜。
文才那份是单独盛出来的,糯米要紧着给他用。
文才太好了,我快饿晕了。
文才激动的跳下床,终于可以休息了。
林九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九叔看着狼吞虎咽的文才,有点无奈,抬头瞧见一起进门的两人。
林九婷婷,这是我的师侄望秋,你们小姑娘可以多相处相处。
望秋婷婷你好。
任婷婷你好,我可以叫你阿秋吗?
望秋当然可以。
望秋礼貌微笑,婷婷软软糯糯的,好可爱啊,她在婷婷身边落座。
身旁的秋生也跟着过去,坐在望秋的另一边。
秋生沅沅,吃根油炸鬼啊。
秋生夹起油条,放进她的碗里。
望秋谢谢……
九叔轻咳几声,秋生会意,十分上道,又夹起一根。
秋生师父你也吃。
文才目光炯炯,紧紧盯着自家师兄。
秋生文才想吃啊?
秋生夹起一根,故意在文才碗上转了一圈,最后放进自己碗里。
秋生不给!你自己夹!
文才……
文才谁稀罕!
文才夹起一根,看向心上人婷婷。
文才婷婷,你…
任婷婷我自己来就好。
望秋咽下口中的食物,开口。
望秋师伯,我有事要跟你说。
林九什么事?
望秋昨天秋生买米回来的时候,撞到女鬼了。
望秋讲述事情经过。
望秋我怕她还会回来找秋生。
林九没事,有我在这里。
九叔看着两个徒弟,无奈叹气。
林九看看你们两个,一个中尸毒,一个被鬼迷,收了你们两个徒弟,真是前世欠你们!
#秋生师父,我没有被鬼迷,还没迷上呢……
林九要不是有沅沅救你,看你怎么办!
文才拿勺拨弄着碗里的粥。
文才师父啊,我已经在吃糯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九叔看着在一旁乖乖喝粥的望秋,还是师弟家的两个徒弟省心啊。
林九看来还是四目有福气,徒弟稳重得多。
望秋师伯,话不是这么说的。
望秋因为您比我师父更稳重,更靠谱。
师父四目道长跟师伯是反着来的,就跟小孩一样经常逗弄他们,她跟家乐要是不稳重点,就完了。
九叔想着自家师弟的脾性,忍不住笑出声,夹菜放进望秋碗里。
林九沅沅,多吃点。
四目以前便是几个师兄弟里,最顽皮捣蛋的一个,没想到做了师父,还是不正经。
九叔抬手,顺了顺唇角因为笑意而上翘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