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一个略带惊讶，又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苏倾禾心里猛地一跳，这个声音她今天听了一天了。她抬起头，果然看到王安宇站在卡座旁边。他也换了一身休闲打扮，简单的白T和运动长裤，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没多久，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手里也拿着一杯饮料，看起来像是苏打水。
他眼里有毫不掩饰的惊喜：“真是你啊？我刚远远看着背影像，没敢认。”
苏倾禾下意识地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有点尴尬于自己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被他撞见。“王老师，好巧。”她的声音透过口罩，有点闷。
“不巧，”王安宇笑了起来，很自然地在她对面的卡座坐下，“我也住这家酒店啊。刚健完身，下来喝点东西缓一缓。没想到能碰到你。”他很坦荡，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嗯。”苏倾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低头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安静的角落里有点突兀。
“白天累坏了吧？”王安宇喝了一口苏打水，看着她，“我看你后来都没什么精神了。”
“还好，王老师你体力真好，跑一天都不累。”苏倾禾客套地回了一句。
“习惯了，我闲不住，一天不运动就浑身难受。”王安宇说着，活动了一下肩膀，“而且今天玩得挺开心的，好久没这么放开玩了。”
苏倾禾没接话。气氛有点微妙的沉默。
王安宇看着她，忽然问：“苏老师，你是不是……有点躲着我？”
苏倾禾搅动冰块的手顿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没有了白天那种总是带笑的、阳光灿烂的感觉，反而显得有点深邃。
“没有啊，”苏倾禾下意识地否认，声音有点干，“王老师怎么会这么想？”
“感觉。”王安宇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落在她脸上，不肯移开，“从下午撕名牌之后，就感觉你有点不对劲。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舒服了吗？”
他的直接让苏倾禾有点无所适从。她习惯了圈子里那种绕弯子、猜心思的交往方式，他突然把话挑明，反而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真的没有，”她垂下眼睫，避开他的注视，“可能就是太累了，有点不在状态。”
“不是因为那个游戏？”王安宇追问，声音压低了些，“我拉着你，或者……后来抱住你，让你觉得冒犯了？”
他居然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苏倾禾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幸好灯光暗，应该看不出来。
“没有，”她赶紧摇头，语气尽量平静，“游戏而已，都是为了效果，我知道的。我还要谢谢你帮我。”
“哦，”王安宇应了一声，靠回沙发背，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失望？他沉默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忽然又开口，语气变得比刚才更认真了些，“如果我说，不全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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