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禾的心猛地一跳，倏地抬眼看他。
王安宇的目光牢牢锁着她，不再带有任何玩笑的成分，清晰而直接：“我说我很欣赏你，想跟你合作，不是客套话。今天在浮桥上拉住你，也不只是因为游戏。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怕你摔着。”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苏倾禾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更大的涟漪。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冰凉。
“王老师，”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回那种成年人间心照不宣的疏离感，“你很优秀，也很专业，和你合作很开心。但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并不了解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这种……欣赏，可能只是一种错觉，或者是因为合作产生的短暂好感……”
她试图用理性去分析，去推开他。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本能。
王安宇安静地听她说完，没有打断。等她说完，他才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是平时那种阳光开朗的笑，而是带着点无奈和了然。
“苏老师，你觉得我是一时冲动？或者见谁都这样？”他问，声音很平稳，“我在这个圈子时间也不短了，什么是客套，什么是营业，什么是真实的感觉，我分得清。”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我对你有好感，苏倾禾。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好感。和是不是合作、认识多久，关系不大。第一眼在电梯里见到，就觉得你不一样，很特别。今天一整天，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他的话像一把温柔的锤子，敲碎了苏倾禾试图筑起的防线。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跳得厉害，撞得胸口发疼。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勇。直接、坦荡、毫不掩饰。这种直接，在这种暧昧横生的圈子里，简直像异类。
“你……”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觉得这样……很冒险吗？”
“觉得啊。”王安宇回答得很快，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有点像自嘲的表情，“但憋着不说，猜来猜去，更难受。而且，万一你也有一点点感觉呢？不说出来，不是错过了？”
他把选择权，明明白白地递到了她面前。
苏倾禾彻底乱了。她应该立刻拒绝的，用最官方的理由，维持安全的距离。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可是，看着他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格外真诚和专注的眼睛，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确实被他吸引了。他的阳光，他的活力，他的细心，还有此刻这种近乎莽撞的真诚。
但是……
“我……”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我需要时间……想一想。这太突然了。”
听到她没有立刻拒绝，王安宇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那种熟悉的、带着热意的光芒又回来了。他立刻点头，语气轻快了些：“当然！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就是……不想再装没事人一样，想让你知道。”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我这样……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了？如果让你为难了，我很抱歉。”
苏倾禾看着他那副一下子从勇敢变得有点忐忑的样子，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一点。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困扰。只是……有点意外。”
王安宇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这次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那就好。吓到你了对不起。”他拿起苏打水，大大喝了一口，像是给自己压惊。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不再是单纯的同事或者朋友，一种无形的、名为“可能性”的丝线在他们之间连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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