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教父

小雅在他隔着一个座位的位置坐下，将手包随意放在台面上。

“一杯教父，纯饮。”她对酒保说，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的音乐。

酒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孩会点这么烈的酒，而且语气如此老道。螣蛇的目光也终于落在了她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兴趣。

酒很快送来。小雅没有看螣蛇，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抿了一小口，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让她微微蹙眉，这个细微的表情在她冰冷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奇异的真实感，显得格外动人。

“女孩子喝这么烈的酒，少见。”螣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试探。

小雅这才侧过头，眼神懒懒地扫过他，带着点漫不经心：“酒比人可靠。”

“哦？”螣蛇挑眉，似乎被这个回答勾起了兴趣，“听起来很有故事？”

“故事没有，”小雅转回目光，看着自己的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略带嘲讽的弧度，“麻烦倒是一堆。比如，想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放点东西，都怕被些不入流的老鼠闻到味。”

她的话意有所指，语气里的那种不耐烦和轻蔑，像极了某个道上大佬被琐事烦扰、心情不佳的女儿或是情妇。

螣蛇眯了眯眼，这种态度的女人他见过，通常背后都站着不好惹的人物。他心中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和某种扭曲的征服欲。

“在我的地方，我说安全，就绝对安全。”他啜了一口酒，语气带着自傲。

“是吗？”小雅终于正眼看他，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混合着一丝怀疑和兴趣，“听说你这儿最近也不太平？上周不是还有不开眼的想来收‘保护费’？”

她提到的是熙蒙搜集到的、关于黑帮最近试图挑衅的小道消息。

螣蛇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几只臭老鼠，已经喂下水道了。”他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也可能是酒精和面前这个特别女人的组合起了作用，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真正的好东西，当然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我的保险柜，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银行级别的？”小雅晃着酒杯，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比那更强。”螣蛇得意地笑了笑，也许是急于展示自己的实力和重要性，他几乎是炫耀般地低语，“三重生物识别，独立供电系统，就藏在…呵，反正没人想得到的地方。”

小雅的心跳平稳如常，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问下去，反而会引起怀疑。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这一笑冲淡了脸上的冰冷，竟带上了一种天真又妖娆的味道：“听起来倒是挺厉害。敬你的‘安全之地’？”她举起杯。

螣蛇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一下神，也举起了杯。

就在两人酒杯即将相碰的瞬间，小雅的手似乎被吧台边缘绊了一下，身体微微一歪，半杯酒液泼洒出来，正好溅在螣蛇的衬衫袖口和手背上。

“哎呀！”小雅低呼一声，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懊恼和歉意，立刻放下杯子，抽出手拿包里的纸巾，“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