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紧绷的下颌线才似乎柔和了一瞬,轻轻“嗯”了一声,结束了通话。那短暂的几十秒,仿佛是他在这令人窒息的金丝笼里偷来的一点新鲜空气。
小辛则更直接。在一次白瑶没完没了地抱怨保镖跟着她让她在朋友面前没面子时,他彻底爆发了,对着旁边面无表情的胡枫,用不大但足以让白瑶听清的声音自言自语:
“操!真他妈受够了!这差事比连续出十个任务还累!老子宁愿回去跟那丫头片子对打,至少她挨揍知道疼,也不会屁话这么多!”
胡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小辛冷哼一声别过头,但胸腔里那股憋闷之气却因为这句发泄稍微顺畅了一点。而白瑶显然听懂了指桑骂槐,气得脸色发白,狠狠跺脚离开。
夜晚,躺在冰冷陌生的床上,小辛会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全是训练室里的汗水和喧闹,想熙旺沉稳的安排,想仔仔的搞怪,想阿威的憨厚,甚至想熙蒙镜片反光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小雅——想她亮晶晶充满渴望的眼睛,想她气得鼓鼓的脸颊,想她蝴蝶刀划出的冰冷弧线,还有那天晚上她小心翼翼给自己处理伤口时,睫毛垂下的温柔阴影。
“妈的…”他低声咒骂一句,翻了个身,“赶紧结束这鬼任务吧…想回家了。”
就连一向最为克制内敛的胡枫,在深夜值守时,看着窗外陌生的霓虹,也会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想念那个虽然简陋却充满归属感的训练室,想念兄弟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更想念那个看似柔弱却拥有惊人韧性的女孩。他会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备用的、小雅惯用的那种蝴蝶刀卡榫——是之前帮她保养武器时多出来的,被他下意识地留了下来。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能短暂地连接起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们在这极尽奢华却冰冷无比的牢笼里,前所未有地清晰认识到,那个他们曾经觉得需要小心翼翼呵护、有时甚至会觉得有点麻烦的女孩,是多么的珍贵和难得。
白瑶的娇气是做作而自私的,像刮擦玻璃的噪音般令人烦躁;而小雅的娇气,却像偶尔掠过心间的羽毛,带着鲜活的生命力和不易察觉的依赖,让人忍不住想去满足,想去守护。
保护白瑶只是一份价格高昂的工作;而守护小雅,却早已成为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他们格外想念小雅,想念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在白瑶日复一日的折腾下,胡枫和小辛的精神确实有些疲惫。这种疲惫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源于时刻紧绷的神经和应对无理取闹的心力交瘁。
然而,这位大小姐显然不会体谅他们的辛苦。她突然宣布,为了庆祝,要在家里举办一场盛大的派对,邀请她的各路朋友前来。
胡枫第一时间提出反对:“白小姐,现在的安全形势并不稳定,举办大型聚会风险太高,人员混杂,我们很难完全掌控局面。”
“风险高?”白瑶柳眉一竖,“那是你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不是我!我爸爸请你们来不就是解决风险的吗?难道你们是废物,连个派对都搞不定?我不管,派对必须办!不然我就告诉爸爸你们玩忽职守,连让我开心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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