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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缅甸这种地方,帮人收拾这种烂摊子。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呛得人太阳穴直跳。这间所谓的“诊所”简陋得可怕,唯一的照明是盏昏黄摇曳的灯泡,墙上污渍斑驳,角落里堆着看不清内容的杂物。
解雨臣半靠在那张蒙着脏兮兮白布、几乎不能称之为手术台的台子上,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发被冷汗浸湿,黏在皮肤上。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紧抿的唇线泄露出一丝痛苦。
那个看起来比我还紧张的当地医生,拿着镊子的手抖得厉害,正试图从他肩胛处一道狰狞的伤口里,夹出断裂的、染着血的羊肠线。每一下动作都让解雨臣的呼吸骤然收紧。
黑瞎子就靠在对面的药品柜上,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颌绷紧的线条。他手里正慢条斯理地往一把老式霰弹枪里填子弹,一颗,又一颗,金属碰撞声在压抑的寂静里格外刺耳。他身上那股硝烟和血污混合的味道,比消毒水更浓。
突然,解雨臣毫无预兆地动了!
他猛地挥开医生颤抖的手,像是耗尽了所有忍耐力,又像是被某种极致的烦躁驱使,竟然直接从那台子上翻身下来,一步跨坐到黑瞎子腿上!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疯劲。
刚清理了一半的伤口因为这番剧烈动作瞬间崩开,鲜血立刻涌出,迅速在他苍白的皮肤上蔓延,又蹭到黑瞎子脏污的迷彩裤上,晕开一小片刺目而诡异的红,像某种艳鬼留下的唇印,带着不祥的诱惑。
“你那蹩脚的缝线技术…”解雨臣喘着气,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他凑近黑瞎子,舌尖极快地舔过对方鼻梁上沾着的一点黑色火药渣,“…还不如你之前捅进来的东西…耐操。”
黑瞎子的身体瞬间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猛地掐住解雨臣的腰,几乎是粗暴地将人反身狠狠撞向那个摇摇欲坠的木质药品柜!
“哐当——哗啦——!”
巨大的撞击声和玻璃碎裂的声响猛地炸开!柜子里的药品、器械稀里哗啦地倾泻下来,五颜六色的药片、破碎的玻璃安瓿瓶、还有几支标着外文的镇痛剂,劈头盖脸地砸在他们身上,又滚落一地。
黑瞎子死死咬着解雨臣的后颈,像猛兽叼住猎物,在满地狼藉和弥漫的怪异药味中,动作凶悍得近乎残忍。我看到有被血染红的纱布不知怎么缠在了他们交握的手腕上,随着剧烈的动作不断收紧,勒出惊心动魄的深痕,仿佛某种濒死的束缚。
就在这时,窗外远处,破晓的天际线处,突然有什么东西反射过来一道细微却锐利的光——狙击镜的反光!它像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百叶窗的缝隙。
黑瞎子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暴烈。他就着那紧密相连的姿势,猛地将解雨臣拖拽到窗户下方的死角,汗湿的、滚烫的胸膛紧紧压着解雨臣冰凉的脊背,将他死死抵在墙上。
他滚烫的喘息喷在解雨臣耳后、颈窝,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和命令:
“叫…”
“叫大声点…让对面那些杂碎听听…”
“听听解当家是怎么…用喉咙吞子弹的…”
我猛地背过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指死死抠进门框腐朽的木屑里。外面的天色正一点点亮起来,但那光,却冷得刺骨。
(吴邪内心OS:我不应该在这里!不,我根本就不该来缅甸!这都什么事!这比下斗还吓人!救命!我需要消毒!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心灵!)
(全文完可以去看瓶邪黑花同人,四人小剧场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