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日子来得很快。陈初阳要去国外的前一天,学校的香樟树又落了一地碎叶,像他们初见时的九月。
两人在图书馆的老槐树下坐着,谁都没说话。陈初阳把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她,封面是他画的香樟树,树下有两个牵手的小人。
“这是我画的我们,”他声音有点哑,“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每天都画了一张。”
许茉茉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是九月的公告栏,她踮着脚找名字,他站在旁边;第二页是新生班会,她用余光偷看他画画;最后一页是昨晚的古镇,他们坐在石阶上,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每一页都有日期,每一页都有小小的注解。翻到最后,她看见一行字:“等我回来,许茉茉。”
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陈初阳伸手给她擦眼泪,指尖的温度还是那么暖。
“别哭,”他笑了笑,眼里却有泪光,“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要早点回来,”许茉茉哽咽着说,“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去看芦苇荡的花呢。”
“好,”他用力点头,“等我回来,我们就去写生,画一整个秋天的芦苇。”
去机场的路上,许茉茉一直握着那枚银质书签。陈初阳的手紧紧牵着她的,仿佛一松开,就会永远失去。
安检口前,陈初阳突然抱住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等我。”他说。
“嗯。”许茉茉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安检口,背影挺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没有回头。
许茉茉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慢慢蹲下身,捂住脸哭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茉茉按部就班地上课、看书、写论文。她每天都会给陈初阳发消息,告诉他今天发生了什么,食堂的青菜又涨价了,图书馆的老槐树又开花了。
陈初阳的消息回得越来越慢,有时是隔了一天,有时是两天。他说研究所的实验很忙,时差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