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后,帐幔里只剩下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锦被上,交叠成一团模糊的墨色。
阿砚背对着玄渊躺了片刻,忽然感觉到身后那人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布料摩擦发出极轻的声响,像是怕惊扰了他。
直到温热的呼吸洒在颈后,阿砚才缓缓转过身。
玄渊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半撑着身子悬在他上方,银发垂落时扫过他的脸颊,带着点清冽的气息。
他的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像盛着整片星空,却又藏着些无措的慌乱。
临砚怎么了?
阿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骨,那里还残留着点未褪尽的冷意。
玄渊没说话,只是慢慢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他的睫毛很长,扫在阿砚眼睑上时有点痒,阿砚忍不住偏过头想笑,却被他突然按住后颈。
那是个很生涩的吻。
玄渊的唇瓣很凉,带着点莲子羹的清甜,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只是笨拙地贴着他的唇,连呼吸都忘了。
阿砚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握着后颈的手也越来越紧,像是怕他跑掉。
直到阿砚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唇角,玄渊才猛地一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倒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的锁骨,呼吸滚烫得吓人。
玄渊阿砚……
他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玄渊我不会。
阿砚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按住玄渊汗湿的银发,在他发顶轻轻吻了吻:
临砚没关系,我教你。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浓了些,透过纱帐落在玄渊裸露的后背上,将他皮肤下隐约流动的银色光痕照得若隐若现——那是他修补位面时留下的印记,像某种神秘的图腾。
阿砚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光痕,感觉到玄渊的身体瞬间绷紧,却没有躲开。
他忽然想起玄渊每次回来时,发尾总会沾着的星子,想起他腕间偶尔会浮现的复杂纹路,想起他总能在自己说出需求前,就将东西送到面前。
这个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可此刻在他怀里,却坦诚得像个捧着真心的孩子。
临砚玄渊
阿砚在他耳边轻声说,指尖顺着那些光痕慢慢往下滑,
临砚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要去做什么,只要你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玄渊忽然翻过身,将他牢牢按在锦被里。
他的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阿砚看不懂的情绪,有紧张,有珍视,还有些近乎毁灭的占有欲。
他低下头,鼻尖蹭过阿砚的下颌,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玄渊不许等别人。
临砚嗯?
阿砚故意逗他,指尖在他后背轻轻挠了一下。
玄渊只能等我。
玄渊咬住他的耳垂,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玄渊只能是我。
阿砚被他咬得轻笑出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得更低些,直到两人的呼吸彻底交缠在一起。
临砚好,
他贴着玄渊的唇说,声音里染着笑意,
临砚只等你。
这一次,玄渊的吻不再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