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勉勉强强熬过一天,夜幕降临,顾眠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校门。
聂玮辰下午上完课就走了,说是家宴。
杨博文还是毫无踪影。
果然,天要她亡。
夜幕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路灯将顾眠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她紧紧抱着书包,几乎是踮着脚尖走路,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她专挑最亮、人最多的路走,祈祷着能平安抵达家门口。
然而,就在距离家只有一个拐角的僻静巷口,噩梦还是降临了。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暗处围拢过来,轻易地堵死了她所有去路。为首的那个,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踱步而出,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而残忍的笑意,正是宋言之。
完了。
她现在只希望左奇函看见自己的尸体后能为自己报仇。
宋言之“又落单了?看来你的护花使者们,也不怎么样嘛。”
宋言之一步步逼近,欣赏着她眼中的恐惧,仿佛那是无上的美味。
宋言之“上次跑得不是很快吗?嗯?”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宋言之“再跑一个给我看看啊。”
顾眠“啊!”
顾眠痛呼出声,挣扎着,却如同蚍蜉撼树。
其他的跟班发出哄笑声,围成一个半圆,将她所有的逃生希望彻底掐灭。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顾眠无法醒来的噩梦。
推搡,辱骂,抢夺她的书包并将里面的东西肆意倾倒踩踏……宋言之似乎并不急于造成严重的身体伤害,而是更像一只戏弄猎物的猫,享受着她的恐惧和无力。他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她,细数着她这一周是如何“不知死活”地躲他。
顾眠蜷缩在地上,头发凌乱,校服沾满了灰尘和脚印,手臂和膝盖在挣扎中被粗糙的地面擦破,火辣辣地疼。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意识开始因为恐惧和疼痛变得模糊。
就在她意识即将涣散,几乎要放弃挣扎的时候——
杨博文“都给我停下!”
一道冰冷彻骨、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巷口。
他化作了实体,站在巷口,周身散发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威压。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眼神锐利得如同冰锥,死死锁定在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顾眠身上。
他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气息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宋言之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杨博文身上气势震慑了一下,动作顿住了。
宋言之“哟,又一个护花使者?新人啊,没见过。”
杨博文根本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死死落在顾眠身上。杨博文走到顾眠身边,缓缓蹲下身,动作极其轻柔地查看她的情况。当他看到她手臂上的擦伤、脸上的泪痕和那双失去神采、充满恐惧的眼睛时,他承认,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到害怕。
宋言之被忽视后不爽的皱起眉头,摆了摆手示意跟班们动手。
还没等跟班动手,杨博文迅速敏捷地移到了宋言之的身边,一只手握住宋言之的手,看上去只是微微用力,就听见宋言之的惨叫传出巷子:
宋言之“啊啊啊!”
杨博文冷冷的扫了宋言之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
杨博文“滚吧。”
他现在没工夫陪宋言之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