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

下午整理员工档案时，你发现徐云峰的简历里写着“毕业于T大管理系”，和你是校友。这个发现让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正想记下来，内线电话响了，是徐云峰的助理：“顾小姐，徐总让你把上周的培训签到表送过去。”

你拿着签到表走到308门口，这次没敲门就推门进去了——助理说他在等。徐云峰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你进来，抬了抬下巴示意把表放在茶几上。

徐云峰你放下表要走，他突然开口：“团建的住宿安排，看到了？”

顾楠曦（你）“嗯，看到了。”你低着头，没敢看他。

徐云峰“人事部的人住二楼，跟管理层一层。”他翻着文件，语气平平，“晚上有篝火晚会，不用穿高跟鞋。”

你愣在原地，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团建通知里只写了时间地点，没提楼层和晚会细节。

顾楠曦（你）“知道了，谢谢徐总。”你小声应道，转身出门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在心里敲了一下。

托马斯走廊里碰到托马斯，他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笑着问：“给Jeffrey送东西？”

顾楠曦（你）“嗯，签到表。”

托马斯“他没说什么吧？”托马斯挑眉，“看着冷，其实……挺细心的。”他没再说下去，只拍了拍你肩膀，“好好准备团建，说不定有惊喜。”

你回到工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团建通知，突然想起刚才在他办公室，垃圾桶里那几片银杏叶。指尖在键盘上敲下“T大 银杏道”，跳出的照片里，金黄的叶子铺满小路，和他办公室窗外的那棵树一模一样。

而308办公室里，徐云峰放下文件，拿起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把团建晚会的流程改一下，加个校友互动环节。”发送成功后，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温水，目光落在窗外那棵银杏树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马杰度假村的空气里混着草木清香，团建大巴刚停稳，马杰就拽着你往住宿楼跑：“快点快点，抢二楼靠窗的房间！晚了就只能睡楼梯口了！”

你被他拉得踉跄，抬头时正撞见徐云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他穿着休闲装，没系领带，衬衫袖子随意挽着，手里拎着个黑色背包，少了些职场上的压迫感。目光扫过你时，像被风吹过的水面，只泛起一丝微澜，便转头和托马斯说话去了。

分配房间时，你果然抢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隔壁是行政部的小姐姐。刚把行李放下，就听见马杰在走廊里哀嚎：“凭什么皮特要跟我住一屋啊！他打呼能震碎玻璃！”

你正想笑，手机响了，是前台的短信：“顾小姐，徐总让您到他房间取份文件，302房。”

你心里咯噔一下，302正好在你楼上。攥着手机上楼梯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敲了敲门，徐云峰开了门，手里拿着份文件夹，侧身让你进去。

徐云峰房间和你的格局一样，只是窗台上多了盆小多肉。他把文件递给你：“各部门的活动分组，你拿去给马杰，让他贴在一楼公告栏。”

顾楠曦（你）“好。”你接过文件夹，指尖碰到他，凉丝丝的，像带着晨露的草叶。

转身要走，却被地毯边角绊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夹“啪嗒”掉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你慌忙去捡，他也蹲下身，两人的手在地板上碰到一起，你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脸颊瞬间发烫。

“抱歉。”你低着头，把散落的纸页拢好，突然发现其中一张分组表上，“顾楠曦”的名字被圈了出来，和徐云峰分在一组。

他似乎察觉到你的目光，伸手把那张纸抽走，重新夹进文件夹，语气平淡：“随机分的。”

“嗯。”你没敢抬头，抱着文件夹快步走出房间，关门时，好像听见他低低地说了句“慢点”。

下午的拓展活动是定向越野，你跟着队伍在林子里穿梭，体力渐渐跟不上，落在了后面。正喘着气弯腰系鞋带，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徐云峰站在你面前，手里拿着瓶没开封的水，递过来时瓶身还带着凉意。

顾楠曦（你）“谢谢徐总。”你接过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虎口，那里有层薄茧。

徐云峰“前面有岔路，跟着我走。”他说完就转身，脚步放慢了些，正好能让你跟上。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和你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走到半山腰时，你被树枝勾住了头发。正手忙脚乱地解，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指尖悬在你头顶半寸的地方，犹豫了两秒，才轻轻拨开那根调皮的树枝。指腹擦过你耳尖，快得像错觉，你却觉得那点温度烫得惊人。

顾楠曦（你）“谢谢。”你小声说，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往旁边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继续往前走。可你分明看到，他耳根的颜色比平时深了些。

晚上篝火晚会，大家围着火焰唱歌跳舞，马杰被起哄着表演脱口秀，逗得人笑个不停。你坐在角落的石阶上，手里捏着罐果汁，看着人群中的徐云峰。他被托马斯推到中间，手里拿着瓶啤酒，却没喝，只是看着火焰，侧脸在火光里显得柔和了许多。

不知是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瓶子转了几圈，稳稳地指向你。“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有人喊。

顾楠曦（你）你犹豫了一下：“大冒险。”

皮特“去跟徐总喝杯交杯酒！”不知是谁起的头，起哄声立刻淹没了火堆的噼啪声。

你的脸瞬间爆红，正想找借口推脱，徐云峰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站在你面前，火光映在他眼里，像藏着星子。“喝酒还是喝果汁？”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你们两人能听见。

“果、果汁。”你慌忙举起手里的罐子。

他没动，只是看着你，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了两秒，突然转身走回人群，丢下句：“游戏而已，不必当真。”

起哄声渐渐平息，你坐在石阶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点闷。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你拢了拢外套，起身想回房间，却被人叫住。

徐云峰“Nancy。”是徐云峰，他站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件西装外套，“晚上凉。”

你走过去，他把外套递过来，带着淡淡的雪松味。“谢谢。”你接过来披上，长度刚好到膝盖，显然是他的。

“早点休息。”他说完就往住宿楼走，背影在火光里被拉得很长。你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走的是通往二楼的方向——而他的房间明明在三楼。

回到房间，你把外套挂在椅背上，闻到领口处若有似无的气息，心跳又开始不规律。窗外传来篝火渐渐熄灭的噼啪声，你摸着外套口袋，指尖触到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颗水果糖，柠檬味的，和上次团建他给你的那颗一模一样。

而三楼的房间里，徐云峰站在窗前，看着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手里捏着个空糖纸。托马斯发来消息：“徐总，故意把外套落在楼下，够意思吧？”

他回了个“嗯”，把手机扔在床头，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多肉，花盆转了半圈，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是下午那张分组表，“顾楠曦”三个字被圈了又圈，墨迹都晕开了些。

他弯腰扶正花盆，指尖在晕开的墨迹上轻轻碰了碰，像在确认什么。窗外的月光落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他的影子，孤孤单单的，却又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