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安费了不少劲才把自己的形象打理好。
“美男子”“帅哥”“那个学长颜值好高诶”“这一位长得有点抱歉呢”……曾经这样肆意评价周围男士的她自己无疑算个美女,但连续躺平了这几天,外观确实不算太好,而且每一块肌肉似乎都退化到缩水了一圈。虽说随安暂时并不希望自己在阿西里失去用处,但至少这次但愿她的猜想是错的,阿莱西奥·斯帕勒这次见她不是想让她接任务。随安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叹气一边穿上辛西娅准备好的那身紫色正装——这家伙到底是多喜欢紫色啊喂。
穿好之后她把黑色的长发盘起来,用发夹固定在脑后,久违地欣赏起镜子里的自己。气色看起来好了点,头发尽管这两天疏于打理,但被她梳理过盘上去之后掩盖了毛躁,看上去也算精神……整体来说还算不错。
在辛西娅和安德烈斯——他俩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好关系的?——的目送下,她从地道钻出去,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以及一辆明显经过改装的黑车。
江随安钻进后座,看见驾驶座上熟悉的背影。
“好久不见,江小姐。”罗伊斯·黑斯廷侧过头,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近乎亲昵的笑容,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悦耳,“很高兴看到你身体恢复了。”他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像是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的工具。
“托您的福,黑斯廷先生。”随安假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之前审讯我的不是你那样。
“都说了好几次了,叫我罗伊斯就行,‘先生’从你嘴里出来也太怪了。”黑斯廷轻快地摆摆手,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而且说话不必用敬语吧,我们也没差几岁,用不着那些虚礼。”
““我已经习惯了,”随安说,“而且您不也是?一直都叫我‘江小姐’呢。”
“好吧——那我能叫你随安君吗?”黑斯廷挑起一边眉毛,“这样就公平了。”
“恕我冒昧,”随安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淡无波,“您今年贵庚?”
“二十七岁,亲爱的,和已故的常先生一样。”黑斯廷微笑着说。他长相英俊,但说出的话实在是不讨喜,似乎总带着试探。随安皱起眉:“为什么要提叛徒的名字?”
“哦?”黑斯廷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刻意的惊讶,“我还以为你和他关系不错呢。常先生不是你的‘前辈’吗?”
“那只是因为我刚来时,斯帕勒先生把我们两个人分成了一组,仅此而已。”随安的声音冷硬起来,“组织里人人都是同事,谈不上什么特别的‘关系好’。”
“是吗?”黑斯廷的语调拖得长长的。
——你在“是吗”个什么劲儿啊,难道还指望我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不是”吗……随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迎上后视镜里的目光,嘴角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非要说‘关系好’的话,几乎和常戚同时加入组织的您才是吧?您之前可是一直叫他‘戚君’,他也和我说过很多关于您的事……甚至他多次捉弄您,您也不生气。”
“而且,直到现在……”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刺向他的后脑勺,“您似乎对他还念念不忘呢?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我面前‘巧合’地提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