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花-3

小石头沉默了很久，久到云娇娇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她准备继续修炼时，那个有点笨拙的意念才慢悠悠传来："……石头。感觉……硬邦邦的。"

　　云娇娇差点笑出来，幸好精魄不会出声。

　　她温和地回应："对呀，石头是硬的。我是水，是软的。"

　　"……水？"小石头茫然地问，"……是什么？"

　　"就像下面的大海，会流动，会变成雨，还能像现在这样陪你说话。"

　　她引了一滴露珠，轻轻滴在石头表面。

　　小石头微微抖了一下，又沉默了很久，最后带着一丝好奇问："……刚才，凉凉的。是你？"

　　"是我。"

　　云娇娇又滴了一滴露珠。

　　这次小石头传来"舒服"的情绪，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从此，他们开始了简单却持续的对话。

　　云娇娇成了小石头认识世界的窗口，告诉他阳光的温暖、月光的清亮、风声和海浪声。

　　小石头学得很快，问题从"是什么"变成了"为什么"。

　　在一个月圆之夜，云娇娇照常分润月华给小石头时，发现他吸收速度突然变快，还无意识地吸取着她的水灵之气。

　　她没有阻止，反而输送更多能量过去。

　　当明月升到最高处时，小石头突然由内而外散发出纯净的紫色光芒，传来清晰的意念："……看见了。"

　　他学会了用灵视看世界。

　　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一直陪伴他的蓝色水光云娇娇。

　　"蓝色……为什么是蓝色？"小石头好奇地问。

　　"因为我是从大海来的呀。"云娇娇笑着解释，"你喜欢吗？"

　　"喜欢。蓝色好看，"小石头老实地说，"比灰色石头好看。"

　　云娇娇被逗笑了："你的紫色也很特别，很尊贵。"

　　"尊贵？"

　　"就是特别厉害，独一无二的意思。"

　　小石头似乎理解了，光芒都亮了些。他又问："你……一直在这儿？"

　　"从你还没醒时就在了。"

　　"为什么？"

　　"这里安静，灵气足，而且……"云娇娇调皮地说，"陪你说话，看你变厉害，很有意思呀。"

　　小石头沉默了更久，最后认真地问："你……不会走吧？"

　　云娇娇把意识裹住他，像给他一个拥抱："不会。一直在这儿陪你。"

　　从那天起，小石头修炼更努力了，问题也开始转向云娇娇本身。

　　"水……会疼吗？"看到海浪拍碎礁石后，他担心地问。

　　"不会。水是最柔也是最刚的，打散了还能再聚回来。"

　　小石头沉思许久："……想学。"

　　"这个你学不了，"云娇娇轻笑，"你是石头，要学的是如何更坚硬，如何永远存在。"

　　云娇娇开始有意识地将金气和土息分给他，帮他锤炼本体。

　　又过去许多年，小石头光芒越发凝实，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威压。

　　他的意念也变得清晰稳定，带上了些许冷调。

　　只有在云娇娇面前，那份冷淡才会完全化作依赖和专注。

　　他开始不满足于只是看着和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