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有几张折叠椅和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矿泉水和切好的水果。柏欣妤和朱怡欣走过去坐下，柏欣妤拿起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朱怡欣。
“喝点水？”
朱怡欣接过去喝了一口，又递还给柏欣妤，柏欣妤也跟着喝了一口。她掏出手机，助理刚才给她发了几张现场的预览图，她点开了其中一张。
照片上，就是刚才对视的那个瞬间。她微微侧着身子看朱怡欣，朱怡欣也抬着头看她，脸上带着那种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
她的手掌贴在朱怡欣腰侧，朱怡欣的手，则搭着她的手臂。光线从一侧打过来，在她们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明暗轮廓。
柏欣妤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把手机屏幕转向朱怡欣。
朱怡欣凑近了些，看着屏幕，几秒钟后，她点了点头：“很好看唉。”
柏欣妤收回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就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手机的壁纸，锁屏，屏幕暗下去，再按亮，那张照片又跳了出来。
朱怡欣看见了她的小动作，没说话，只是拿起一片切好的橙子，慢慢地吃着。嘴角的弧度，似乎比刚才更深了些。
休息结束，拍摄继续，换了块背景布，也换了第二套礼服。
拍摄进行到后半段，陈摄影师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好像在琢磨什么。
“我们……拍一组亲吻的镜头。”她直截了当地提议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换个背景板一样。
柏欣妤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好像停了一下，然后又“咚咚咚”地疯狂跳起来！她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朱怡欣。
朱怡欣也正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很，看不出什么情绪。柏欣妤看见她轻轻眨了下眼，然后，幅度很小很小地点了点头。
柏欣妤上前一步，靠近朱怡欣，她们之间的距离，瞬间就没了。她能闻到朱怡欣发丝间洗发水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气味，一股脑儿地钻进鼻子里。
她抬起右手，手掌轻轻拢住朱怡欣左侧的下颌和耳垂下方，朱怡欣的皮肤，温热又细腻。她的左手，则自然地搭在了朱怡欣的腰上。
柏欣妤低下头，朱怡欣没有躲闪，微微仰起脸迎向她，她们的嘴唇轻轻地触碰在一起……很轻，真的只是唇瓣的相贴，大概就停留了两三秒吧。
她能感觉到朱怡欣呼出的温热气息，扫过自己的脸颊皮肤，朱怡欣的眼睫毛垂着，离她好近，好近……
柏欣妤退开了一点，朱怡欣也睁开了眼睛。
“好。”陈摄影师的声音及时响起，“可以了。下一个场景准备。”
柏欣妤悄悄松了口气，放开了扶着朱怡欣的手，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皮肤的温度和触感。
她注意到，朱怡欣的耳廓边缘，泛着一层很淡很淡的粉红色。
拍摄结束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园区里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棚里的工作人员开始乒乒乓乓地收拾器材。
柏欣妤和朱怡欣换回自己的衣服。，离开摄影棚时，陈摄影师难得地主动跟她们多说了句话。
“原片和修过之后的会尽快整理发给你们，效果不错。”她说这话时，脸上还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谢谢陈老师。”两个人一起道了谢。
坐进车里，密闭的空间一下子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嘈杂。柏欣妤发动引擎，打开了空调暖风，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的“嗡嗡”声。
柏欣妤握着方向盘，白天拍摄的画面却跟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在脑子里闪回，尤其是那个短暂的，亲吻的时刻……她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朱怡欣。
朱怡欣闭着眼睛，头微微靠在椅背上，卸掉了唇膏的嘴唇是自然的淡粉色，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车平稳地开上了路，城市的灯光在窗外飞速地流淌而过。
柏欣妤看着前方的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在这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宝宝。”她叫了一声。
朱怡欣慢慢地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她。“嗯？”
“我们以后……”柏欣妤顿了一下，视线还是看着前方，“每年都来拍一组婚纱照，行吗？”
朱怡欣没立刻回答，柏欣妤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就落在自己的脸上。时间好像过去了好几秒，又好像是好几个世纪。
“每年都拍？”朱怡欣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玩味，“选衣服，定时间，化妆拍摄……一整天就这么没了，我们小柏总不嫌麻烦？”
“不麻烦！”柏欣妤立刻说，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肯定，“只要是……是和你一起做的事，就不算麻烦。”
红灯，车子停了下来。柏欣妤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朱怡欣。朱怡欣也看着她，柏欣妤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仪表盘发出的微光，还有……自己那副有点傻的，认真的表情。
朱怡欣就那么看了她一会儿，车厢里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声，然后，她伸出手，手掌轻轻地覆盖在了柏欣妤那只放在汽车档位杆上的手背上。她的掌心，很热。
柏欣妤的手翻转过来，自然而然地，扣住了朱怡欣的手指，十指交叉，紧紧地缠在一起。
“好。”朱怡欣应了一声，她的声音不高，但很清楚。
绿灯亮了，柏欣妤松开朱怡欣的手，挂挡，车子重新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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