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欣妤竟是提前溜了，她得自己开车去飓风娱乐接朱怡欣…今天是她们拍婚纱照的日子，一个挺重要的日子。
车就停在飓风娱乐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柏欣妤没下车，只是摸出手机给朱怡欣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到了。
她就这么坐在驾驶座上，车窗紧闭，能听见空调出风口那种，特别细微的风声，呼…呼…手指头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也不知道在敲个什么节奏。
看看时间，离约定的点儿还有二十分钟呢！她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电梯间的方向。
电梯门开了，朱怡欣走了出来，她先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到柏欣妤的车后，脚步挺快地朝车子这边走，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楚。
柏欣妤赶忙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子去，把副驾驶的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朱怡欣拉开车门坐进来，一股子室外的凉气混着她身上那股惯有的，淡淡的香气，一下子就钻了进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顺手就把包放在了脚边。
“等很久了？”朱怡欣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声音里头，好像藏着点儿疲惫。
“没，刚到。”柏欣妤重新发动车子，“下午很忙吗？”
“还行…开了俩会，看了些乱七八糟的方案。”朱怡欣调了调座椅的靠背，想让自己坐得更舒坦些，“你呢？上午不还说有个客户要见？”
“谈完了，比想的要顺利多了。”柏欣妤打着方向盘，车子稳稳当当地滑出车库，汇入了傍晚拥堵的车流里。
她偏过头，悄悄看了眼朱怡欣，朱怡欣正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啊，在那些一晃而过的街灯光影里，显得特别柔和。
“累了？”柏欣妤问。
朱怡欣这才转回头，笑了笑：“还好啦，就是一想到拍照，有点……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柏欣妤没再往下问，她大概，是懂朱怡欣的意思的。两个人虽然领了证，也行了妻妻之实，但并没有结了婚的实感，如今真的要办婚礼了，多少会紧张。
她很轻地拍了拍朱怡欣放在腿上的手背。
朱怡欣的手翻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指，就几秒钟，又松开了。
摄影棚在城东一个什么创意园区里，柏欣妤停好车，两个人并排走进去。一个巨大的空间被隔成了好几块，风格都不一样，用来拍照的。
灯光器材什么的都已经架好了，穿着黑色工装裤的工作人员跟幽灵似的，安静地穿梭来去，忙忙碌碌。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灰尘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一个留短发的女人迎了上来，说自己是今天的摄影师，姓陈。她说话语速特别快，眼神在柏欣妤和朱怡欣脸上飞快地扫了一圈，连句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两位先去换第一套礼服试试吧？造型师在那边等着了。”陈摄影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隔间。
礼服是早就定好的，就是婚礼当天也要穿的那两套。俩人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
柏欣妤先走了出来，她站在那块巨大的白色背景板前面，礼服很漂亮。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抬头。
朱怡欣正从隔间里走出来，她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得很慢，那身白色的纱裙，衬得她皮肤简直白得发光！造型师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头，帮她整理着裙尾。
柏欣妤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朱怡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朱怡欣没看她，眼睛微微垂着，好像在确认脚下的路是不是平的。她走到柏欣妤身边站稳了，这才把眼抬了起来。
两个人的目光，就那么撞在了一起，柏欣妤看见朱怡欣的眼睛里，映着摄影棚顶灯的光点，亮晶晶的……谁都没说话。
“好，很好！”陈摄影师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她端着相机，居然没看取景框，而是直接看着她们俩。“就这样站着，放松点儿……肩膀可以稍微再靠近一些。”
柏欣妤听话地，往朱怡欣那边挪了那么一小步，她们的肩膀几乎就要碰到了，几乎。
“柏小姐，”陈摄影师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不容置喙的指令，“看朱小姐。对，看我手指的方向，看她的眼睛。”
柏欣妤转过头，视线直直地落在朱怡欣脸上。朱怡欣也正看着她呢，嘴角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往上翘的弧度，很浅很浅，但柏欣妤还是捕捉到了。她就这么看着朱怡欣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她自己的影子。
“保持。”陈摄影师的声音短促得像一声命令，快门“咔嚓、咔嚓”连续响了好几声。
“现在，两位对视。”陈摄影师指挥道，“柏小姐，你右手可以自然地垂在身边，或者……或者轻轻搭在朱小姐的腰后面。随意点，自然点！”
柏欣妤伸出右手，手掌轻轻地贴上了朱怡欣腰侧的礼服布料上。隔着好几层面料，都能感觉到那股温热。
朱怡欣的身体好像在那一瞬间，极轻微地绷紧了，但马上又放松了下来，她抬起左手，搭在了柏欣妤的右臂上。
她们就这么看着彼此。
摄影棚里安静得要命，只剩下相机快门规律的“咔嚓”声。灯光亮得刺眼，柏欣妤甚至能看清朱怡欣每一根睫毛弯曲的弧度，还有她鼻梁上那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的光晕。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变得粘稠起来……
“好，非常好。”陈摄影师放下了相机，“状态出来了！我们继续。”
拍摄意外地进行得很顺。陈摄影师话不多，但指令特别清楚。她很少要求她们刻意摆出什么姿势，更多的时候，就是让她们在简单的站位和互动里，自己去流露点什么。看起来，她对她们之间那种不用说话的默契，还挺满意的。
“换个背景！休息十分钟！”陈摄影师对灯光助理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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