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

宋亚轩的父亲终于出院了。虽然还需要定期复查和服药，但至少能够自理日常生活。这个好消息让宋亚轩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忙碌的生活。

学校、家里、酒吧，三点一线的生活节奏更快了。宋亚轩每天清早起床为父亲准备早餐和午餐，然后赶去学校；放学后先去超市买菜，再回家做晚饭；晚上还要去酒吧打工。他的时间被分割成碎片，连喘息的空隙都难得。

在酒吧里，宋亚轩依然专业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但眼下的淡淡阴影和偶尔的走神逃不过严浩翔的眼睛。

严浩翔最近来酒吧的频率更高了，但很少带朋友，通常独自一人坐在老位置，点一杯威士忌，看似随意却目光始终追随着宋亚轩忙碌的身影。他注意到宋亚轩瘦了，校服穿在身上显得更加宽松；注意到他偶尔会靠着吧台稍作休息，然后又强打精神继续工作。

几次想上前搭话，但看到宋亚轩忙得脚不沾地，严浩翔又收回了脚步。他只是默默地多给小费，或者点一些简单易做的饮料，减轻宋亚轩的工作负担。

一晚，宋亚轩为严浩翔送上威士忌时，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怔，宋亚轩迅速收回手，耳根泛红。

“最近很累？”严浩翔轻声问，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

宋亚轩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还好。父亲出院了，需要照顾。”

严浩翔点点头，没再多问，但眼中的关切显而易见。

下班后，宋亚轩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酒吧，发现严浩翔的车停在街对面。车窗降下，严浩翔向他招手。

“太晚了，我送你。”不容拒绝的语气。

宋亚轩实在太累了，没有力气推辞，默默上了车。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宋亚轩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等他醒来时，车已经停在自己家楼下，身上盖着严浩翔的外套。

“抱歉，我看你睡得熟，没忍心叫醒你。”严浩翔轻声说。

宋亚轩揉揉眼睛，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你一直在这里等？”

严浩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快上去吧，明天还要上学。”

看着宋亚轩上楼的背影，严浩翔的眼神变得深邃。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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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后，贺峻霖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看到坐在角落的严浩翔，他夸张地叹了口气。

“严大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约我喝咖啡了？”贺峻霖在对面坐下，语气调侃中带着警惕。

严浩翔推给他一杯已经点好的摩卡：“少贫。找你问点事。”

贺峻霖挑眉，喝了一口咖啡，等待下文。

“亚轩最近怎么样？我看他很累的样子。”严浩翔直截了当地问。

贺峻霖放下杯子，表情严肃起来：“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严浩翔迎上他的目光：“你说呢？”

两人对视片刻，贺峻霖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亚轩确实很辛苦。父亲刚出院，需要人照顾；学校课业重，他还要准备数学竞赛决赛；晚上还得打工赚钱。我劝他休息，但他倔得很，不肯接受太多帮助。”

严浩翔的眉头越皱越紧：“他需要多少钱？我可以...”

“打住！”贺峻霖抬手制止，“亚轩不会接受的。你了解他的性格，外表柔软，内心比谁都倔强。”

严浩翔沉默了一会儿：“那我能做什么？”

贺峻霖打量着对面的男人，突然正色道：“严浩翔，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直说了吧。宋亚轩可不是你随便玩玩的对象。残缺的家，生病的爸，敏感的心思，他经不起你那些游戏。你要是只想找点新鲜感，趁早离他远点。”

严浩翔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你认为我只是玩玩？”

“你严大少爷的情史还需要我提醒吗？”贺峻霖毫不客气，“男女朋友换得比季节还快，每个都热烈开始，无声结束。亚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受伤。”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果我说，这次是认真的呢？”

贺峻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我是认真的，”严浩翔重复道，声音低沉而坚定，“所以我才问你，我能做什么才能真正帮到他，而不是冒犯他的自尊。”

咖啡馆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两人之间的气氛悄然变化。

贺峻霖仔细打量着严浩翔，仿佛要看透他的真心。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如果你真的在乎他，现在就保持距离，别打扰他。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专注学习和照顾父亲，没精力应付其他事情。”

严浩翔的眼神黯淡了一瞬。

“但是，”贺峻霖话锋一转，“如果你是真心的，就等他。高考后，等他有了自己的选择和未来，再表明你的心意。在这之前，做朋友，保持适当的关心，但不要越界。”

严浩翔沉默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好。高考后，我等。”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重重地落在两人之间。

贺峻霖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真诚笑容：“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要是敢花心，我跟你没完。”

严浩翔也笑了：“放心，我不敢。”

离开咖啡馆时，夕阳正好。严浩翔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莫名轻松了许多。

他拿出手机，给宋亚轩发了条短信：「最近看你很累，注意休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几分钟后，收到了简短的回复：「谢谢，我会的。」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严浩翔嘴角上扬。他知道前路还长，但他愿意等待。

远处，宋亚轩正提着从超市买的菜往家走。看到短信时，他停下脚步，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最终没有回复更多，但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忙碌的生活还在继续，但某些东西，已经在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