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殿的牡丹开得正艳，却衬得殿内气氛格外冰冷。路昭仪斜倚在软榻上，水红色纱裙铺展在锦垫上，像摊没干的血，手里把玩着赤金步摇，眼神轻蔑地扫过梅良玉：“梅大人又来查案？怎么，俪贵人死了，你找不到凶手，就来我这儿找茬？”
“昭仪娘娘说笑了，”梅良玉规规矩矩行礼，月白色官服的下摆轻轻扫过地面，心里却在吐槽：【穿这么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狠似火？】 她抬眼时，目光故意落在路昭仪身后的宫女身上——那宫女穿着淡粉色宫装，眉眼生疏，手上还沾着点褐色药渍，不像瑶光殿的老人，“臣只是想问，娘娘昨天见过俪贵人吗？还有这位姐姐，看着面生，是新来的？”
路昭仪眼神闪了闪，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个刚调来的杂役宫女，懂什么？我昨天一整天都在殿里赏牡丹，哪也没去，不信你问她们！” 说着，她给身边的大宫女递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刻附和：“是呀梅大人，娘娘昨天确实没出门！”
梅良玉心里冷笑——这演技，不去戏班子可惜了！她故意凑近那新来的宫女，声音放低：“姐姐手上的药渍，看着像堕胎药的残渣呢，最近宫里谁在用药呀？”
那宫女脸色瞬间白了，手里的茶盏差点摔了，路昭仪赶紧打断：“胡说八道！不过是染了点花草汁，梅大人再胡言乱语，小心本宫告你诽谤！”
“不敢不敢，”梅良玉笑着后退，心里却记下了这茬，“既然娘娘没线索，那臣就不打扰了，告辞！” 出门时，她还故意撞了下那新来的宫女，趁机从她袖口扯下一小片麻布——和俪贵人指甲缝里的纤维一模一样！
下一站是静安宫。安嫔正坐在窗边调香，湖蓝色宫装衬得她温婉如水，桌上的药罐里飘出淡淡的苦味，和之前发现的堕胎药味有几分相似。看到梅良玉，她笑得眉眼弯弯：“梅大人来了？快坐，我刚调了新的安神香，给你装一瓶带回去？”
“多谢娘娘好意，”梅良玉接过香瓶，手指却在药罐边悄悄蹭了点药渣，藏进袖口，“臣是来问，娘娘最近有没有给俪贵人送过东西？比如药材之类的。”
安嫔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温婉：“俪贵人？我和她不熟，哪会送她东西？倒是前几天，老周来借过草药，说要给花施肥，梅大人要是找他，我可以帮你传话。”
“不用了，”梅良玉心里门儿清——安嫔这是想把锅甩给老周，“臣就是随口问问，不打扰娘娘调香了。” 离开时，她还故意打翻了桌上的香粉，趁安嫔收拾时，飞快扫了眼药罐标签——上面写着“红花”，正是堕胎常用的药材！
最后去了长乐宫。林贤妃穿着正红色宫装，东珠首饰晃得人眼晕，正和太监说着什么，看到梅良玉，语气带着不耐烦：“又来查案？俪贵人死就死了，不过是个低位份的嫔妃，还怀着个没名分的孩子，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
“娘娘这话就不对了，”梅良玉挺直腰板，故意提高声音，“那可是皇嗣！陛下特意让臣严查，要是臣查不出线索，陛下怪罪下来，臣担待不起，娘娘怕是也不好受吧？” 她这话戳中了林贤妃的软肋——她最在意皇帝的看法。
林贤妃脸色变了变，挥挥手让太监退下：“罢了罢了，我昨天见过俪贵人，她来求我帮她在皇帝面前说说话，想晋个位份，我没答应，就这些，别的我不知道！” 说完，就下了逐客令，生怕和案子扯上关系。
一圈查下来，梅良玉只觉得后宫的假面比唱戏的脸谱还多，累得她回到芷兰轩就瘫在椅子上。双夏递过杯凉茶：“姑娘，您这一圈跑下来，脸色都白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麻烦大了！”梅良玉掏出藏着的药渣和麻布片，“路昭仪宫里有可疑宫女，安嫔宫里有堕胎药，林贤妃见过俪贵人，个个都有嫌疑，却个个都能撇干净，比漕运案的赵侍郎还能装！” 她咬了口糖油果子，又吐槽，“我这查案的，比应付过年走亲戚还累，至少亲戚不会跟我玩‘你猜我是不是凶手’的游戏！”
正说着，李嬷嬷来了。她穿着深紫色宫装，赤金点翠簪上的流苏绷得笔直，显然是带着怒气来的：“梅良玉，皇后娘娘召你去坤宁宫，快随我走！”
坤宁宫的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皇后穿着明黄色凤袍，凤钗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脸色铁青地坐在宝座上，看到梅良玉，一拍桌子：“良玉！俪贵人怀了皇嗣，竟然有人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谋害她！你必须尽快抓到真凶，给本宫，给陛下，给枉死的皇嗣一个交代！”
“臣遵旨！”梅良玉赶紧跪下，心里却在嘀咕：【娘娘您息怒啊，我也想快点破案，可凶手把局布得跟迷宫似的，我总不能凭空变出线索吧？】 嘴上却乖得很，“臣已经查到一些线索，比如路昭仪宫里有可疑宫女，安嫔宫里有堕胎药，臣会尽快核实，争取三天内抓到凶手！”
皇后脸色稍缓，扶起她：“本宫知道你难，但这案子关系重大，不仅是俪贵人的性命，更是皇嗣的安危。本宫已经下令，让太医院交出最近三个月的用药记录，让内务府查后宫的杂役宫女名单，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本宫要！”
“谢娘娘！”梅良玉心里一喜——有皇后撑腰，查药库和宫女名单就方便多了，这就是她刚才乖乖认错的小心思，“臣定不辱使命！”
离开坤宁宫，梅良玉终于松了口气，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又掏出块糖油果子塞进嘴里。夕阳洒在宫道上，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虽然案子依旧扑朔迷离，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路昭仪、安嫔、林贤妃，还有没找到的老周……你们的假面，我迟早会揭开！ 她嚼着糖油果子，脚步轻快地往芷兰轩走，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先查太医院的用药记录，再核对内务府的宫女名单，顺藤摸瓜，总能找到凶手的破绽！
毕竟，她可是梅良玉，有皇后撑腰，有哥哥帮忙，还有吃不完的糖油果子当补给，再难的案子，也能啃下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