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指缝间流淌，带走了锋芒，却沉淀了更深的羁绊。
沈彻和林砚不再轻易涉足那些刀光剑影的纷争，更多时候，他们会坐在能俯瞰整座城市的落地窗前，泡一壶陈年的茶，看云卷云舒。
沈彻的脾气柔和了许多，不再动辄暴戾，只是偶尔在想起那些逝去的人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沉郁。林砚话依旧不多，但眉眼间的冰霜早已融化，尤其是在看向沈彻时，总能溢出藏不住的暖意。
他们养了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是林砚在一次公益活动中领养的，取名叫“墨”，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夜色。墨很通人性，知道沈彻不喜欢被打扰，总是安静地趴在他脚边；也知道林砚训练时不喜欢分心，会乖乖地守在训练场门口。
这天，是林砚妹妹回国的日子。她早已痊愈，大学学了设计，回来想在沈彻的公司里从基层做起。
“哥，沈先生，我回来了。”小姑娘褪去了当年的怯懦，亭亭玉立，眉眼间带着林砚的沉静，又多了几分活泼。
“回来就好。”林砚接过她的行李箱，语气里是难得的温柔。
沈彻笑着递过一杯果汁：“在国外受苦了，以后有哥在，不用怕。”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沈先生还是这么会开玩笑。对了，我带了礼物给你们。”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相框，里面是她画的素描——一张是沈彻和林砚在江南小镇的河边并肩坐着，夕阳落在他们肩上；另一张是两人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墨趴在脚边，窗外是璀璨的夜景。
“画得不好，你们别嫌弃。”
沈彻拿起相框，指尖轻轻拂过画面上的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画得很好，比任何照片都好。”
林砚也拿起另一张，看了很久，轻声说：“谢谢你，小雅。”
小雅看着他们，笑着说：“哥，沈先生，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林砚和沈彻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小雅在公司里表现出色，很快就独当一面；沈彻和林砚则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彼此身上。
他们会一起去晨跑，看着朝阳从地平线升起；会一起去超市买菜，为晚餐吃什么争论不休；会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看到动情处，沈彻会悄悄握住林砚的手。
有人说，黑帮大佬和冷面保镖的晚年，怎么会这么平淡？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平淡有多珍贵。是用无数次生死相依换来的，是用彼此的信任和坚守守护来的。
又是一个冬天，下了很大的雪。
沈彻和林砚坐在壁炉前，墨趴在他们中间打盹。沈彻翻着一本旧相册，里面是这些年的照片——有他们在码头并肩作战的背影，有在江南小镇的合影，有小雅回国时的全家福，还有很多日常的琐碎瞬间。
“你看这张。”沈彻指着一张照片，上面是林砚第一次笑的样子，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那是他们刚把小雅送到国外，林砚紧绷了多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林砚凑过去看，脸颊微红：“当时觉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你眼里的光才越来越亮。”沈彻放下相册，握住他的手，“以前总觉得，你像块捂不热的冰，后来才知道，你只是把温度都藏在了心底。”
林砚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手表，那表已经有些磨损，却依旧走得很准。“就像这表，看着冷硬，其实走得很稳。”
沈彻笑了，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累了。”
林砚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睡会儿吧，我在。”
沈彻“嗯”了一声，很快就沉沉睡去。他的眉头不再紧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个好梦。
林砚看着他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窗外的雪还在下，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墨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黑暗的包厢，沈彻让他跪下，他毫不犹豫地照做；想起码头的枪林弹雨，沈彻拉着他的手说“要走一起走”；想起江南小镇的河边，沈彻问他“老了来这里住怎么样”……
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每一个都清晰无比。
他低头，在沈彻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轻声说：“沈彻，遇见你，真好。”
沈彻似乎在梦里听到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雪还在下，覆盖了城市的喧嚣，也覆盖了过往的伤痛。壁炉里的火还在燃烧，温暖着这个小小的空间，也温暖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灵魂。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深情。从囚笼般的相遇，到并肩作战的信任，再到霜雪满头的相守，他们在黑暗的世界里，为彼此点亮了一盏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救赎。
或许，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无关身份，无关过往，只在于你看我的时候，眼里有光；我守着你的时候，心里有暖。
岁月尽头，霜雪满头，我们仍是彼此眼中，那个最初的少年。
----完结----
你是我的救赎，我是你的余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