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古墓石门后浸着刺骨的凉。陈铁柱握着玉蜂针的手沁出薄汗，指尖能触到针身的冷硬 —— 石门外侧已传来投石机绞索转动的 “嘎吱” 声，像巨兽磨牙，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刺耳。小龙女站在他身侧，玉女剑斜指地面，素白的夜行衣还没换下，发间那朵野菊已蔫了半瓣，却依旧衬得她眉眼清冽如霜。
“机关已备好，暗弩对准了正门，流沙道在第二进石室，若他们冲进来，便引去那里。” 小龙女的声音压得很低，内息却已提至巅峰，周身泛起淡淡的莹光，“杨过在密道里躲好，你我守住正门，别让他们靠近核心石室。”
陈铁柱点头，目光扫过石门缝隙 —— 外面的火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全真弟子举着火把的身影。他忽然想起昨夜她替他拂去肩头枫叶的模样，掌心的汗竟消了些，转头时正撞见她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缠片刻，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像暗夜里相互取暖的星。
“轰隆！”
投石机的石弹狠狠砸在石门上，震得整个古墓都在颤。石门上的铜环 “当啷” 作响，石屑簌簌落下。陈铁柱握紧腰间的短棍，按小龙女的叮嘱退到侧位，玉蜂针扣在指间 ——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要开始了。
第二枚石弹砸来时，石门终于裂开道缝隙。全真教的弟子立刻举着长剑冲上来，试图撬开石门，却没料到小龙女早就在门缝处布了 “蜂针阵”—— 数十枚浸了玉蜂毒的细针藏在石缝里，随着门缝扩大，“咻” 地射向人群。冲在最前的两个弟子惨叫着倒下，手腕上的伤口瞬间泛黑，显然是中了毒。
“一群废物！” 西域邪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怒意，“用火把烧！玉蜂怕火，把里面的蜂针都逼出来！”
火把的热浪透过门缝涌进来，混着焦糊的气息。陈铁柱只觉喉咙发紧，刚想抬手挡，小龙女已递来块浸湿的帕子，指尖擦过他的掌心：“捂住口鼻，别吸进毒烟。” 她的帕子还带着玉蜂浆的清甜，压过了焦糊味，让他瞬间定了神。
石门被火把烧得发烫，缝隙越来越大。断魂谷的黑袍人举着盾牌冲进来，盾牌上涂了防火的油脂，正好挡住暗弩。陈铁柱见状，将玉蜂针换成长针，瞄准黑袍人的盾牌缝隙掷去 —— 针身带着《玉女心经》的内息，竟穿透盾牌，刺中了对方的小臂。
“找死！” 黑袍人怒喝着挥刀砍来，刀风带着毒意。陈铁柱侧身避开，短棍横扫对方膝盖，却没料到另一人从侧后方偷袭，弯刀直取他后心。
“小心！”
小龙女的声音刚落，素白的身影已飘至他身后，玉女剑精准挑开弯刀，同时指尖点向偷袭者的 “膻中穴”。那人瞬间僵住，陈铁柱趁机一棍打在他的手腕，弯刀 “当啷” 落地。两人背靠背站着，小龙女的内息顺着脊背传来，像温流裹住他的经脉，让他原本有些紊乱的气息瞬间平复。
“他们想引我们出去，别追。” 小龙女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带着淡淡的冷香，“退到流沙道，用机关困住他们。”
陈铁柱点头，跟着她往石室深处退。黑袍人与全真弟子紧追不舍，却没注意到地面的石板早已被小龙女动了手脚 —— 当最前的几人踏过第三块石板时，小龙女突然转身，指尖在石壁上的凸起处一按，“轰隆” 一声，石板瞬间裂开，追来的人惨叫着坠入流沙道，很快就被黄沙吞没。
“妖女！竟敢用这种阴招！” 西域邪师终于忍不住，亲自冲了进来。他手里的骷髅杖泛着黑气，杖尖指向小龙女，“今日便让你尝尝‘化功大法’的厉害！”
黑气如蛇般缠向小龙女，带着蚀骨的寒意。陈铁柱见状，立刻扑过去将她推开，自己却被黑气扫中肩头。他只觉一股阴冷的内力钻进经脉，像无数冰针在刺，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铁柱！”
小龙女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她纵身跃到他身边，玉女剑舞出层层剑花，逼退西域邪师，同时双掌抵在他后心，纯和的内息如潮水般涌入，一点点逼退黑气。她的指尖因运力而泛白，额角渗着汗，却死死盯着他的脸，眼神里满是焦急：“别硬撑，跟着我的内息走。”
陈铁柱依言放松心神，任由她的内息在经脉中流转。黑气与内息在 “丹田” 处缠斗，他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烧，却能清晰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比内息更暖，像黑暗里的火，支撑着他不倒下。西域邪师见两人疗伤，挥杖再次攻来，杖尖的黑气更浓，显然是想趁机偷袭。
“龙姑娘，小心！”
密道里突然传来杨过的喊声，紧接着，雪团从暗处窜出来，对着西域邪师的脚踝狠狠咬了一口。邪师吃痛，动作顿了顿，小龙女趁机收掌，玉女剑直刺他的胸口 —— 剑刃带着《玉女心经》的柔劲，竟穿透了黑气，刺中了他的左肩。
“啊！” 邪师惨叫着后退，肩头的伤口泛着黑血，“你们…… 你们等着！我定要踏平古墓！” 他说着，狼狈地转身逃走，剩下的黑袍人与全真弟子见首领撤退，也纷纷溃逃，古墓终于暂时恢复了平静。
陈铁柱靠在石壁上，胸口还在疼，却忍不住笑了 —— 刚才杨过与雪团的突然袭击，倒成了破局的关键。小龙女蹲下身，掏出手帕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作比往日更轻柔，指尖碰到他的唇时，两人都顿了顿，她飞快收回手，耳根却泛着红：“还疼吗？我带你去石室疗伤。”
杨过抱着雪团跑出来，雪团的嘴角还沾着邪师的血，显然是刚才咬得太用力。他凑到陈铁柱身边，眼圈红红的：“铁柱哥，你没事吧？都怪我，刚才没忍住喊出声，差点害了你。”
“不怪你，你做得很好。” 陈铁柱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小龙女，“刚才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中了邪师的邪功。”
小龙女没说话，只是扶着他往石室走。晨雾已散，朝阳透过天窗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带着暖意。回到石室，小龙女替他敷上用玉蜂浆与凝露草调成的药膏，指尖轻轻按在他的肩头，内息缓缓渗入：“邪师的‘化功大法’最是阴毒，需用玉蜂浆日日敷治，否则会伤及根基。”
“好，都听你的。” 陈铁柱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龙姑娘，刚才在正门，你背对着我时，我忽然想，若是能一直这样跟你并肩，就算面对再多敌人，我也不怕。”
小龙女的动作僵住，抬头时眼底带着些微光，像朝阳映在湖面。她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晨雾：“我也是。”
杨过抱着雪团坐在角落，见两人相握的手，偷偷笑了，却没说话 —— 他虽小，却也知道，铁柱哥与龙姑娘之间的情意，像古墓里的玉蜂浆，清甜又醇厚，需要好好呵护。
石室里很静，只有烛火的噼啪声，还有玉蜂从天窗飞过的嗡嗡声。陈铁柱握着小龙女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 哪怕日后还有更多江湖风雨，只要能与她相守，这古墓，便是世间最安稳的家。而他不知道的是，西域邪师虽暂时撤退，却已联络了更多邪派高手，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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