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凝在终南山的枫叶片尖,风过处碎成星子,落在陈铁柱的粗布短打上。他背着捆好的行囊,里面装着小龙女备好的草药与玉蜂浆,腰间的玉蜂针盒被指尖摩挲得温热 —— 今日是下山赴襄阳的日子,杨过抱着雪团走在最前,蹦跳着踩过满地枫红,像团雀跃的小火苗。
“慢些跑,别摔着。” 小龙女跟在杨过身后,素白裙角扫过沾露的草叶,手里提着用布裹好的玉女剑。她转头看向陈铁柱,见他正望着远处的山巅出神,便放缓脚步:“在想什么?”
“在想嘉兴的桂花香。” 陈铁柱笑了笑,指尖碰了碰怀里的荷花荷包,“去年这时,黄姑娘还在院里晒桂花,说要做桂花糕。”
小龙女的眼底泛起层浅柔的光,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山外:“到了襄阳,或许能见到她。若时间来得及,我们也采些桂花,给你做糕。”
陈铁柱心里一暖,刚要说话,却被杨过的惊呼打断:“铁柱哥!龙姑娘!你们快来看!这枫叶像不像火啊?” 少年蹲在枫树下,雪团从他怀里探出头,爪子扒着片红枫,尾巴轻轻晃着。
两人走过去,小龙女弯腰捡起片枫叶,递到陈铁柱面前:“终南山的枫,比江南的红得烈些。” 枫叶的红映在她指尖,衬得那抹苍白多了几分艳色。陈铁柱接过枫叶,指尖擦过她的指腹,温凉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又飞快地移开目光 —— 杨过还在旁边举着枫叶转圈,没察觉这片刻的暧昧。
下山的路顺着枫径蜿蜒,越往山脚走,行人渐多。偶尔遇到挑着货担的商人,见了他们三人,总会多看两眼 —— 小龙女的素白身影太惹眼,杨过抱着兔子的模样又新奇,陈铁柱背着行囊的样子倒像个寻常旅人,却总在小龙女身侧半步处,目光不自觉地护着她。
“前面就是茶寮,我们歇会儿再走。” 陈铁柱指着不远处的茅草屋,屋顶飘着淡淡的炊烟。刚走近,就听见茶寮里传来交谈声,带着几分慌张:“…… 听说襄阳城外最近不太平,有伙黑衣人夜里抢商队,还伤了不少人,像是断魂谷的余党!”
小龙女的脚步顿住,与陈铁柱对视一眼 —— 断魂谷的人竟也往襄阳去了,看来邪师的事绝非偶然。杨过抱着雪团,躲到陈铁柱身后,小声道:“又是断魂谷的坏蛋?他们还敢来?”
“别慌,有我们在。” 陈铁柱摸了摸杨过的头,拉着他往茶寮角落坐。店小二端来热茶,陈铁柱趁机问:“掌柜的,您说的黑衣人,可有什么特征?”
掌柜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都穿黑袍,脸上蒙着布,手里的刀上还淬着毒,见人就砍,凶得很!昨天还有个商队从襄阳来,说官府都在查,可就是抓不到人!”
小龙女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收紧,杯沿泛出淡白的指印 —— 断魂谷余党若真在襄阳作乱,恐怕与邪师的 “密令” 有关,他们此行,怕是要卷入更大的乱局。
歇够了刚要起身,茶寮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伴随着粗厉的喝骂:“都给我搜!那三个古墓来的人肯定往这边走了!找到他们,赏五十两银子!”
陈铁柱瞬间握紧腰间的玉蜂针,小龙女也将玉女剑悄悄抽出半寸 —— 是断魂谷的人!他们竟追下山了!
“躲进后厨!” 陈铁柱推着杨过和雪团往茶寮后厨走,小龙女则挡在门口,素白的身影在晨光里像道冷玉屏障。黑袍人踹开茶寮门,为首的汉子看到小龙女,眼睛顿时亮了:“就是她!抓住这妖女,就能领赏!”
七八个黑袍人举着刀冲过来,刀风带着毒腥气。小龙女纵身跃起,玉女剑如流霜般刺出,剑招精准避开刀势,直取为首汉子的手腕。汉子慌忙躲闪,却被剑刃划开道口子,黑色的毒血瞬间渗出来 —— 他的刀上淬了毒,反伤了自己。
陈铁柱从后厨冲出,手里的玉蜂针掷出,三道银芒分别击中三个黑袍人的膝盖。黑袍人惨叫着跪倒在地,剩下的人见状,攻势更猛,却被小龙女的剑招逼得节节败退。杨过抱着雪团躲在后厨门口,见黑袍人要绕到小龙女身后,突然把手里的枫叶往黑袍人眼睛里扔:“坏蛋!不许欺负龙姑娘!”
黑袍人被枫叶迷了眼,小龙女趁机一剑刺穿他的肩胛骨。陈铁柱也冲上前,用《玉女心经》的内劲拍向黑袍人的后心,汉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可没等他们松口气,远处又传来马蹄声,这次的声音更杂,像是来了更多人。
“撤!” 小龙女拉着陈铁柱的手,往茶寮后的密径跑,“他们人多,且有马匹,不宜硬拼。”
陈铁柱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汗 —— 刚才的打斗虽快,却也耗了她不少劲。他拉着她往密径深处跑,杨过抱着雪团跟在后面,雪团吓得缩在杨过怀里,连尾巴都不晃了。
密径两旁是茂密的枫树林,晨露被马蹄声震落,砸在身上凉丝丝的。黑袍人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陈铁柱忽然停住脚步,对小龙女道:“你带着杨过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 小龙女立刻拒绝,握紧他的手,“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他们。” 她转头看向杨过,“你先往前面的破庙躲,我们随后就到,别出来。”
杨过点头,抱着雪团飞快地往前跑。小龙女与陈铁柱转身,背靠着背站在枫树下,黑袍人已追到跟前,为首的汉子狞笑道:“跑啊!我看你们还能跑去哪!”
“今日就让你们知道,得罪古墓派的下场。” 小龙女的声音冷得像冰,玉女剑在晨光里泛着刺骨的寒。陈铁柱也掏出玉蜂针,指尖夹着三枚,内息在经脉中流转,掌心泛起淡白的莹光 —— 经过上次的战斗,他的《玉女心经》又进了一步,内劲比往日更显绵密。
黑袍人举刀冲过来,小龙女的剑招如蝶般翻飞,陈铁柱则以轻功绕到黑袍人身后,玉蜂针专打他们的破绽。两人背靠背作战,默契得像多年搭档:小龙女的剑挡住正面攻势,陈铁柱的针偷袭敌后;她的内劲顺着后背传来,帮他化解刀风的震力;他的掌风也替她挡下侧面袭来的毒刀,内息相和间,竟形成道无形的屏障。
为首的汉子见久攻不下,从怀里掏出个毒囊,往地上一摔,黑色的毒烟瞬间弥漫开来。小龙女立刻拉着陈铁柱往后退,同时从怀里掏出解毒粉撒在两人周围。毒烟碰到解毒粉,化作淡白的雾气消散,可黑袍人却趁机冲过来,刀光直劈陈铁柱的后背。
“小心!” 小龙女纵身挡在他身前,玉女剑横挡,却被刀势震得手腕发麻,嘴角渗出鲜血。陈铁柱见状,怒火中烧,将《玉女心经》的内劲尽数灌入掌心,拍向黑袍人的胸口。汉子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枫树上,口吐鲜血。
剩下的黑袍人见首领已败,吓得转身就跑。陈铁柱想去追,却被小龙女拉住:“别追了,你的内劲耗得太多,且他们还有援军。” 她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 刚才他拍击黑袍人时,被反震的力道伤了内腑,渗了点血。
“你也受伤了。” 陈铁柱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能感觉到她脉搏的紊乱,“我们先去破庙找杨过,再疗伤。”
两人往破庙走,枫树叶落在他们身上,红得像火。陈铁柱扶着小龙女的胳膊,她的身体有些晃,却还强撑着:“我没事,只是刚才震到了经脉,歇会儿就好。”
到了破庙,杨过立刻跑过来,抱着小龙女的胳膊哭道:“龙姑娘!你是不是受伤了?都怪我,刚才不该乱跑!”
“不怪你。” 小龙女摸了摸他的头,又看向陈铁柱,“你先坐下,我替你导气。”
陈铁柱依言坐在破庙的石台上,小龙女双掌抵在他后心,内息如温流般涌入。破庙外的枫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枫香,陈铁柱闭着眼,感受着她的内息在体内游走,缓解了内腑的疼痛。他忽然想起刚才背靠背作战的时刻,她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比内息更暖,让他心里踏实得很。
“内劲已顺了大半,再歇两日便好。” 小龙女收掌时,脸色好了些。陈铁柱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也歇会儿,我替你看看经脉。”
他的内息虽不如她纯和,却也带着几分暖意,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淌。小龙女没有拒绝,靠在石台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杨过抱着雪团坐在一旁,见两人相握的手,小声道:“铁柱哥,龙姑娘,你们这样,像我以前见过的爹娘,会互相照顾。”
小龙女的耳根瞬间红了,慌忙收回手,转身去整理草药,声音带着点慌乱:“我…… 我去看看雪团,别让它乱跑。”
陈铁柱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破庙外的枫树叶还在落,红得像火,映着他们的身影,暖得像家。他知道,前路的襄阳定有更多危险,可只要能与她并肩,能护着她和杨过,再险的江湖,他也敢闯。
歇够了,三人继续往襄阳走。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地枫红上,像幅流动的画。陈铁柱背着行囊,小龙女提着剑,杨过抱着雪团走在中间,偶尔捡起片枫叶递给他们,笑声在枫径上回荡 —— 这赴险的路,因彼此的陪伴,竟也多了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