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张起灵坐在角落，张祭灵撑着头发呆，陪着他守夜，突然转头去看张起灵。
“哥哥，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来西王母宫？”她跟着张起灵无所谓去哪，这一刻，她突然想问问。
张起灵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耳发，看着银白的发丝有些心疼。“我想找到我的记忆。”
“找到记忆？”失忆了不应该去治吗？记忆还能储存在别的地方？
“嗯。”
“你为什么会失忆啊。”失忆忘了她还在等他。
“张家的天授。”天授？张祭灵疑惑，“可是为什么我没有？”
张起灵也有些好奇，他感受到张祭灵的血脉浓度不比他低，但张祭灵却没有失忆。
“不知。”他摇头。
“找到记忆你就不会在走了吗？”张起灵去的地方都很危险。
张起灵低眉应。“嗯。”一直以来，他执着的不过是记起自己的过去罢了。
张祭灵拧眉思索，回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没有失忆，难不成是空间里的什么东西？
张祭灵拧着眉细细回想了一下，功法还是丹药，她只吃过疗伤丹，想来是某种功法的缘故了。
但哥哥现在练也来不及了，张祭灵神识沉入空间，进了药庐，药庐墙面上全部堆叠着瓷瓶，分门别类，多到令人震撼。
张祭灵一一扫过药名，目光落在净化丹上。
这个，会有用吗？张祭灵翻阅丹籍净化丹的介绍上。
净化丹排污去浊，可净化一切负面效果，张祭灵舒了口气，总得试试。
张祭灵掩饰性的从衣兜里掏出药瓶，递给张起灵，“哥哥，你试试这个有没有用？”
张起灵有些愣愣的，显而易见有些紧张，他低垂的睫毛颤了颤。
这真的可以让他记起自己的记忆吗？
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鼓乐翻涌着跳动，喉间像是塞了棉花，张起灵轻轻咽了咽，僵硬的伸出手拿过瓷瓶。
里面是一粒黄豆大小莹润的丹药，落在掌心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实感。
张起灵刚捻起丹药，张祭灵突然握住他的袖口，他张起灵侧头看着她。
“怎么了？”
“哥哥”
张祭灵勉力勾起唇喊他。
“万一，我是说万一，过往的那些记忆并不是那么好呢？让你特别难过呢？”她声音轻轻扬起，显得有些急促。
张起灵眉眼逐渐柔和下来，浑身透着温柔。
“没关系，不会有什么比永远寻找记忆更令我悲哀。”
张起灵毫不犹豫的将药放进嘴里，那只手带着颤，他抱着希冀的咽下这颗药丸。
祈求拥抱自己的过往。
从小腹升起一股暖流，逐渐蔓延向全身，身上隐隐作痛的暗伤好像都消失了，张起灵脑海里一片清明，眼睛却困倦的眨了眨，直接倒在了张祭灵身上。
张祭灵心跳快了快，拥着张起灵轻喊：“哥哥？”
她自己是没有吃过这个丹药的，不可抑制的升起了担忧，数着火堆的噼啪声度过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晚的风有些凉，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张起灵，抱着念了整整八十六年的人，那些酸涩的过往好像突然就被她遗忘掉了。
明明她只和张起灵呆了五年。
五年而已，不过是她生命的小小零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记这么久，回首过去，她过去的时光全部塞满了张起灵。
也许是那短暂的五年，那个没人知道的张祭灵终于有人陪伴，有人会跟她说话，会跟她在空旷的张家大宅里吃饭看书。
很温暖。
他会记起来吗？会…想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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