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后的阮烬靠在一侧,缓缓蹲坐在地上,脸埋进双臂之间,看似平淡地蹲在原地,实则内心早已满是混沌,楼道里学生们的嘈杂声被她完全隔绝。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阮烬站起身,眼眶发着红但没有泪迹,转身离开办公室门口,向教学楼外走去。
办公室内,沈醒砚将大致的事讲了个明白,李主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着阮烬这孩子的不易,戒心也很重,现在更是向着黑暗人生的道路走着。
教导主任这孩子,她的孤儿院院长和我讲过很多次,打心底觉得这孩子缺着一空情感,现在您突然出现在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沈醒砚您客气了主任,既然事情说清楚了,还请您把阮烬近期的违纪情况告知我,回去之后以便帮她纠正。
李主任听见这话,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电脑前,为沈醒砚翻动着政教处的处理记录,搜索“阮烬”时多到占满三个页面的记录,只是偶尔翻翻,沈醒砚的脸色就暗了一度,不过她还是保持那得体的笑容,拿出手机默默记录下来。
道别李主任后,沈醒砚走出办公室,目光扫了一整圈走廊楼道,没有阮烬的身影,便动身前往保卫科翻看监控记录。
此时的阮烬,在低矮的围墙处全力一跃便翻了过去,站稳脚跟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伸进上衣口袋,熟练的掏出一支烟点燃,吐出一口白雾。
沈醒砚味道好么?阿烬。
沈醒砚刚刚从保卫科了解到阮烬的去向,便不做停留,立刻向学校外走去,绕到那墙的另一侧,刚好看到点燃尼古丁的阮烬。
虽然许久不见,但沈醒砚的声音还是刺的阮烬后背发凉,下意识藏起右手两指间的香烟,几秒反应时间后,才咬住烟尾的过滤嘴。
阮烬别叫我阿烬,沈醒砚,我不知道你回来做什么,但我不想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觉得恶心。
沈醒砚预料之中的恶语相向,这是阮烬自我防御的样子,也是对她不辞而别的惩罚,尽管做好了准备,但听见这话时还是让她眼色暗淡了些。
沈醒砚烟掐掉,我们回去,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你只是痛恨我,你随意,但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明白吗?
阮烬闭嘴!我不想看到你这幅让人恶心、自我感动且假惺惺的安慰,趁我还没有打算动手之前,你最好滚出我的视线。
听见这话,不知沈醒砚是真的被波及了情绪,还是单纯觉得阮烬说话很难听,总之走上前,抓着她的手腕,语气变得冷淡些。
沈醒砚听着阮烬,如果你恨我,那我不说什么,但你抽烟是伤害自身的问题,我再说一遍,把烟掐了,和我走。
阮烬我也再和你说一遍,把你的脏手拿开,沈醒砚,我现在让你滚出我的视野,立刻马上。
沈醒砚依旧站在那里,只是轻轻松开手,她的意思十分明了,只有阮烬不熄灭手中的香烟,她就寸步不离,阮烬也没了办法,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踩灭烟头,转身离开。
沈醒砚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阮烬离开,直至消失在马路拐角不见踪影,才默默转身,也离开了这墙边。
接下来的时间,阮烬也没回过学校,沈醒砚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再听见阮烬的消息,时间已经从中午十二点到了晚上八点半。
沈醒砚喂,什么事?
沈醒砚顺手接起电话,再抬眸时,眼神带了一丝掩盖不住的着急,顺手抄起外套,换上鞋子就出了门,火急火燎地奔向车库。
车子在某一公园的入口停下,沈醒砚下了车,她才发觉这晚风有些凉了,风吹在脸上带来寒意,她的发丝也跟着风飘在空中。
沈醒砚阿烬?你在哪?先跟我回去好吗?
沈醒砚在公园绕来绕去,最后在不起眼的一处长亭找到了靠着木柱坐着的阮烬,她走上前,地上满是酒罐和烟头,旁边扔着一包空烟盒,而阮烬面色潮红,闭着眼睛,似乎是喝的有些多了。
沈醒砚算得上是又气又急,将外套脱下披在阮烬身上,将阮烬背起向公园外走去,小小的人在背上没了白天的锋芒,乖乖的趴在她背上,呼吸洒在她的脖颈,带的人痒痒的。
将喝的醉醺醺的阮烬放在车的后座躺好,沈醒砚慢慢发动车子,车辆行驶的很快,但十分平稳,阮烬安静的躺在后座,很快车子便回到了车库,沈醒砚改换抱起阮烬,费劲力气打开大门,才算把阮烬抱回了家。
不知过了多久,阮烬才悠悠转醒,睁开眼是陌生的房间和床,房间设施齐全,但阮烬被这陌生的环境逼得警惕起来,直到沈醒砚推门进来。
沈醒砚醒了?把醒酒汤喝了,我们慢慢聊。
阮烬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醒砚想找你我自有办法,快喝,喝完才有力气哭。
阮烬被她的话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沈醒砚的意,勉强喝下沈醒砚递来的醒酒汤,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时,她才注意到床头柜放着一根尾端系着红绳的戒尺。
这也算得上老朋友了,阮烬没少在这东西的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但沈醒砚安慰她也只会在所有的惩罚结束以后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哄着,然后为她上药,再给她一颗糖。
阮烬你……
阮烬我不是说过别再出现我的面前吗?
沈醒砚我现在没和你讨论这件事。
沈醒砚抽烟,喝酒,骂人,逃课,这是目前你在我面前犯过的事,阮烬。
阮烬所以呢?你想说点什么?搞笑,我做什么还用得着你重复吗?
沈醒砚加上一条,目无尊长,通过李主任的口,我也了解了不少,打架斗殴,不尊师长,阮烬,还要我继续说什么吗?
阮烬是,全是我做的,如何?你满意了吗?没事的话我就离开了。
阮烬对她做的事供认不讳,毕竟她现在也不相信沈醒砚会对她做什么,但事与愿违,在她刚刚下床,便被一股力量用力一带,摔趴在沈醒砚的腿上。
阮烬卧槽……沈醒砚!你他妈干什么?
沈醒砚你现在可以随意骂,但后果需要自己承担。
不等阮烬反驳,沈醒砚拿起那把带着红绳的戒尺,掂量了掂量,接着便将阮烬的裤子一把扯下。
手起尺落,猝不及防的一下落在阮烬的臀部,戒尺与皮肤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阮烬已经三年没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了,突然的记忆唤醒,甚至有些不适应。
阮烬嘶……好疼……
熟悉的手劲,甚至比记忆里的还疼不少,不等阮烬回忆多少,第二尺应声而落,刚好打在另半边,这一下少说有五成力气,立刻给阮烬上了一层红眼尾的妆。
阮烬啊啊……疼疼疼……沈醒砚你放开我……
阮烬疼的双腿直扑腾,刚刚喊出沈醒砚的大名,没有间隔的两尺猛猛拍在阮烬的身后,清脆且响亮。
沈醒砚老实点,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警告。
阮烬啊呜……别打别打……我怕疼……
阮烬被这突然而来的两下子逼得眼眶掉出一颗颗“金豆”,眼眶红成一片,直接将她一开始的那副“桀骜不驯”打的清醒。
阮烬呜……阿砚……姐姐…好姐姐,停一下停一下…要死了。
阮烬还是屈服在痛感的威严之下,逼出了已经三年没喊过的那句“爱称”和“姐姐”,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沈醒砚则是嘴角轻起,虽然性格大变,但阮烬依旧还是预料之中的那样怕疼。
沈醒砚嗯?慢慢顺气,想哭就哭,结束了帮你揉揉。
阮烬还…还没结束……?好疼……
沈醒砚当然没有,你犯得事自己不是很清楚吗?嗯?
阮烬听了这话,没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趴在沈醒砚的腿上,不断抽噎着,浑身打着颤,一直抖个不停,弄得沈醒砚不自觉的放软脾气,手都下不去了。
沈醒砚抽烟,喝酒,打架,谁教你的?嗯?
戒尺抬起,连抽三下,打的阮烬猝不及防,身子都直接飞起,但被沈醒砚毫不留情地摁回腿上。
阮烬啊啊啊,别打别打,抽烟我自己瞎学的,喝酒一直都会一点,打架也是跟混混们学的……
阮烬不敢隐瞒一点,一五一十立马交代出来,但又是一尺落下,疼的她龇牙咧嘴,她知道这一下只是单纯的惩罚,所以只是疼得喘气。
沈醒砚我走以后,又逃课又骂人,课也不上,学也不学,和混子有区别吗?
阮烬嘶哈嘶哈,好疼……要死掉了……和混子……没……没区别……我知道错了……
沈醒砚还是心疼了,最后抽上两下便把戒尺扔在一边,把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孩翻过身,紧紧把这“小泪人”抱在怀里,给她揉着发红的臀部。
沈醒砚疼吗?我力气没收住,抱歉。
阮烬呜呜……太不讲理了……凭什么上来就打人……我讨厌你……
沈醒砚好好,讨厌就讨厌,别哭了好吗阿烬,再哭就不漂亮了。
小孩一哭就止不住泪,像以前一样,沈醒砚只能无奈的又揉又哄,过了好一会儿这小哭包才止住眼泪,在她怀里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