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小孩也哭够了,沈醒砚见怀里的哭声小了,便把阮烬的衣服打理好,让她坐正看着自己。
沈醒砚阿烬,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不要沾染什么陋习,对吗?
阮烬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眼神也开始乱飘。
沈醒砚我知道,我的离开对你的伤害很大,当初我曾回来找过你,阮家的人告诉我你已经不在了,我也没见到叔叔阿姨。
沈醒砚我想听听,你的说法,阿烬,愿意告诉我吗?
听到阮家和父母,阮烬刚抑制住的眼泪再次滑落,但许是父母死后的两年已经让她吸收了太多苦痛,以至于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脆弱大哭,而是沉默的落着泪。
沈醒砚见她再落下泪来,只是轻轻为她擦着眼泪,没有接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轻轻擦拭着,像是为她舔舐着伤口。
阮烬没什么好藏的,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好了。
阮烬憋住了泪,忍着嗓音里的哭腔,故作平静地开口。
阮烬你走的没多久的一年后,我爸妈就走了。
这一句话像是给了沈醒砚一个晴空霹雳,他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就算是阮烬和她的父母出现了困难,自己也能靠人脉帮她们脱困。
沈醒砚阿烬……抱歉,我不知道……
阮烬没事,你没在,不知道也很正常。
阮烬他们是车祸走的,说早点回来给我过生日,但一个小时后我接到的电话是亲戚打来的病危通知。
阮烬之后,阮家的人野心暴露,从医院回来以后,他们就一直在吵。
阮烬父母刚下葬的第二个月,我被新上任的掌权人,我的二叔,当成清理门户的代表,清扫出门。
阮烬我开始为了生存到处谋生,但当时连16岁都没有的我,不可能找得到工作的。
阮烬我人生现在最大的恩人,可能就是在路边捡到我的院长,他没嫌我脏,将我带上车,放进了孤儿院。
阮烬想想也挺可笑的,我还害怕是人贩子来的嘞。
听着阮烬落寞黑暗的三年,沈醒砚眼眶有些发红,眼泪已经在眼角边上,而这时候的她还在加拿大,帮着她的家族企业重新飞黄腾达。
沈醒砚不自觉地抱紧怀里的阮烬,好像这迟来的拥抱能捂热她当时寒冷下的无助。
阮烬之后……我试过很多方法,我还去当过“扒手”嘞,但是没成功,我连偷个面包都不会,很笨吧。
沈醒砚乖……阿烬……
沈醒砚没事……你没做错什么,我无法感受你当时的无助,都怪我……我如果不走,你不会这样的……
阮烬已经将这些苦难嚼碎了咽下,再提起也许会心脏隐隐作痛,但不会再掉下脆弱的眼泪。
一向坚强的沈醒砚自认为自己什么都见到过,不会为什么掉下眼泪,但现在,她正紧紧抱着阮烬,泪水滴在手背。
阮烬好啦……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嘛,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我学了打架,留了条命,不是吗?
沈醒砚阿烬……我回来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阮烬好……我知道了。
阮烬轻轻站起身,刚刚被揍的疼痛还留在身后,走路都有点疼痛,慢慢靠向床边,说到父母,又习惯性掏出烟盒,准备点上一支烟,但突然感受到身后的低气压,还是攥在手心泄了口气。
沈醒砚拿来吧,阿烬,虽然阿烬很难受,但……以后不可以再有那些陋习了,抽烟也是一例。
阮烬害……
沈醒砚擦了擦眼泪,走到她的身后,阮烬自己就猜到这话,还能转过身,看了看她,抬手“情愿且自愿的”将烟盒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