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不耐烦地拉开门,嘴边要骂出的语句强行咽进口中,甚至惊喜地咳嗽不止。
“十代目,你怎么来了!”
笹川了平还在浴室洗漱,听到狱寺隼人的声音,特意探出脑袋:“哟沢田,今天的海鲜餐极限的美味啊!哈哈哈哈!”
里包恩默不作声地从沢田纲吉的脚边出现,他穿着睡衣戴着小帽子,抬头对笹川了平说:“了平,今晚你来我房里睡,和阿纲换一下。”他顿了顿,又说,“蓝波还是你照顾我放心。”
“虽然我也不是很想这样,但是,大哥,今晚拜托啦~”沢田纲吉试图萌混过关,实则皮下是对里包恩强迫自己的无可奈何和悲悯。
山本武正面朝墙上的画练习,听到里包恩等人的对话,停下动作,有些疑惑地旁观。
仍旧靠在缘侧的云雀轻轻抚摸云豆,锐利的目光直射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脊背发凉,内心的小人开始流起宽面条眼泪。
饶了我吧云雀学长,我真的不想来的……
“哦?”笹川了平挠挠头,又大声说,“我当然是极限的没有问题!”他拍拍沢田纲吉的肩膀,对他点点头。
“放心沢田,你因为睡姿古怪的蓝波烦恼这件事我是不会和蓝波说的!”
很快,笹川了平跟着里包恩离开了房间。
沢田纲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er,大哥,你误会了啊!
愣神之际,狱寺隼人已经把沢田纲吉的铺盖铺到了他旁边。
“谢谢你狱寺君。”沢田纲吉朝狱寺隼人微微一笑,说,“希望今晚和你们相处愉快。”他心虚地扯了扯睡衣一角,感觉手心的汗可以浸湿衣服。
山本武把他的时雨金时收回刀鞘,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口:“阿纲,这又是什么游戏吗?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额呵呵呵呵……”沢田纲吉只能应付地笑笑不说话。
山本君,你又把什么当成游戏了啊……
“小动物,今晚吵到我睡觉的话,咬杀!”云雀明明穿着黑紫色的浴衣,可是非日常打扮却并没有削弱他的杀气。
沢田纲吉已经幻视那件黑色的旧式并盛校服正穿在云雀恭弥的身上,连不存在的浮萍拐也在对方手中握着。
虽说云雀恭弥因为旅馆房间不足被迫和守护者们住在一间房,但是他的铺盖离其他人足足三米远,尽显其对群聚的厌恶。
沢田纲吉咽了口唾沫,心道果然,然而今晚他有任务在身,不想打扰云雀学长也不行。
只能小点声了。
睡觉时间很快来临,因为沢田纲吉的加入,原本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中间隔着的距离消失不见,因此现在他们三人的铺盖是连成一块的,仿佛睡在一张大床上。
关了灯的房间内,沢田纲吉躺在中间,左看是背对着他的山本武,右看是面对着他的狱寺隼人。
躺下好一会儿,沢田纲吉却知道他们都没有睡。呼吸声被刻意压清,第一次的“同床共枕”,让三人心思各异,或激动紧张,或焦虑不安。
“狱寺君……”沢田纲吉向右转身,和睁着眼睛的狱寺隼人面对面躺着。对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蓝色的光,意大利人姣好的皮肤清冷如月,让沢田纲吉无端回忆起水汽迷蒙的前一个晚上。
“十代目,睡不着吗?”狱寺隼人声音变得低低的,但沢田纲吉听出那嗓音中隐藏的一丝颤抖。
“嗯。”沢田纲吉吐出一口气,“今天上午你们没有和大家一起,昨天晚上…是出了什么事吗?”
对面的人眨了眨眼,被单下的双手握紧又松开。
狱寺隼人笑笑:“被十代目发现了么……”
沢田纲吉带着蓝波离开后,他和山本武打了场架。带着伤回到房间,他们看到了等候许久的里包恩。
里包恩看着他们说:“阿纲是彭格列首领,在他退位前,守护他,不让他受伤害是你们守护者的职责。”
不远处的云雀抬起头,看着表情严肃的里包恩。云雀明白里包恩是阿尔克巴雷诺后,便不再将他当做小婴儿看待。那是一只肉食动物,恢复大人后或许实力远在他之上。
云雀“哇哦”一声:“你们欺负了小动物?看来我也有理由和你们打一场了。”
狱寺隼人刚打完架情绪激动,闻言更是怒火中烧:“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欺负十代目!”他伸出手指着云雀恭弥,“你才是整天说着要‘咬杀’十代目,还总是不参与我们的战斗。你知道十代目很担心你吗?”
云雀站起来,想要和狱寺隼人打一场。
里包恩从柜子上跳下来挡住云雀恭弥的路,他看着三个心事重重的守护者,冷静发言。
“没有人可以捷足先登,我也不行。”
有些话说不出口,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不能。身为彭格列家族的一员,他们必须明白,所有的势力都如同嗅到肉味的狼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彭格列,一旦彭格列有任何风吹草动,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沢田纲吉稍显稚嫩的脸,虽然他嘴上总嚷嚷说不想当家族首领,却一直因为他们想要他在那个位置上而不断让步,他们利用了沢田纲吉对他们的在意……
他们是最卑劣的家伙。
“把所有的感情都烂在肚子里,没办法的话我会出手帮助你们。”
大家都理解里包恩的“帮助”究竟是什么。这一晚过后,他们就又成为彭格列十世麾下最忠诚的守护者。
里包恩盯着云雀恭弥收回浮萍拐,又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守护者:“哼,你们今晚犯规了,罚你们明天自己徒步登山。”话一出口,便知他还是那个恶趣味满满的R魔王。
狱寺隼人目光烁烁,他刻意不去回忆的夜晚被沢田纲吉勾起,在他的脑海中反复闪现。
“十代目,”狱寺隼人笑了,“因为这个家伙居然说我体力不行,所以我们约着比赛徒步登山。”他轻轻扯了扯沢田纲吉的袖子,“对不起十代目,让你担心了。”
“哈哈哈,是啊阿纲,”山本武翻身,看着沢田纲吉的后脑勺,“最后还是我赢了哦。”
“可恶啊你这笨蛋!”
沢田纲吉悄悄松了口气,原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真是太好了。
他变回平躺姿势,盯着天花板,心头事了过后,睡意便席卷他的全身。
“真是…太好了……”
云雀恭弥睁开眼睛,注视蓝调月色下沢田纲吉细软的发丝,用超常的听力倾听他的喃喃自语。
沢田纲吉总以为这一晚能安然入睡,可事实却是,他梦到了穿着蓝紫色浴衣的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