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豹妹第一视角!!!)
“查!给我查清楚!是谁?!”那低吼不是命令,是来自地狱深处的诅咒。(接上文)
那一刻,我所有的猜疑、不满、刻薄,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同仇敌忾的怒火和一种……奇异的安心。姐姐没有爱错人。这块石头,平时沉默得像座山,关键时刻,他是能焚尽一切来守护她的烈火,是不惜化身修罗也要撕碎敌人的恶狼!
姐姐苏醒的那个清晨,我冲在最前面。
握着她的手,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回握,巨大的喜悦几乎将我淹没。但我的余光,却无法忽略站在床尾的那个男人。
他像被施了定身咒,高大的身躯僵硬得如同一尊风化的石雕。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下颚线绷得死紧,那双总是藏着太多情绪的黑眸此刻睁得极大,里面翻涌的东西太复杂——狂喜、难以置信、深重的恐惧(怕这是幻觉?)、以及一种近乎虚脱的、被巨大幸福冲击后的茫然。他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仿佛呼吸重一点,眼前这脆弱的奇迹就会破碎。
直到姐姐那声沙哑破碎的“石头”响起。
我看到他整个人剧烈地晃了一下,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紧握的拳头瞬间松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浓密的睫毛下,有什么晶亮的东西飞快地坠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迅速别过脸,抬手粗暴地抹去,只留下微红的眼角和更加紧绷的下颚线。
原来石头……也会哭。
这个发现,让我的眼眶也猛地一酸。
后来,在草原康复中心。
我举着相机,看着场中那个推着轮椅的高大身影。姐姐投出那颗球时,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球砸筐弹飞的瞬间,他没有任何犹豫,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扑了出去!凌空接球,落地,反手补篮——动作流畅得如同本能,却在他落地的瞬间,我清晰地捕捉到他左膝那极其细微、不自然的颤抖,和他瞬间蹙紧的眉头。
姐姐抬手替他擦汗,笑着说“作弊”。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但我看到他微微弯下腰,额头轻轻抵上姐姐的额头。阳光勾勒着他们交叠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巨大的温柔。
我按下了快门。
镜头里,姐姐的笑容明媚如初,膝上的篮球像一个金色的句点。而他低头的姿态,充满了全然的交付与守护。
表演赛那天,他接过水的那刻,全场沸腾。
我坐在家属席,看着聚光灯下姐姐幸福的脸,看着球胜狼举起那双旧战靴,鞋帮上那行新绣的小字在镜头下放大:
“爱是接住所有坠落的弧线”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想起他笨拙插花的样子;
想起他攥着蔫掉的小雏菊的慌乱;
想起他给姐姐擦脸时通红的耳根;
想起他守在ICU外如同杀神的暴戾;
想起姐姐苏醒时他砸落在地的泪;
想起他忍着膝伤飞身扑救那颗球的决绝……
所有的画面碎片,最终都拼合在那行小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