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姐第一视角)如果能接受,请继续。
人物归喜灰公司所有,ooc为吾所有。
因为格式的原因看起来可能不是很爽,有一点乱。我再研究一下,如果可以接受,请继续。
黑暗。
不是纯粹的黑,更像沉在粘稠的墨色海底。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我”的概念。只有偶尔掠过的、模糊的震动,像隔着厚重水层传来的闷雷。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那震动有了形状。
咚…咚…咚…
是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单调,固执,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每一次“咚”声响起,粘稠的黑暗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那涟漪里,似乎裹挟着一种熟悉的焦灼感——是汗水的味道?是地板扬起的灰尘气息?
声音断断续续。有时清晰些,能感觉到那“咚”声里带着急躁的力道;有时又变得遥远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每当它变得微弱,那粘稠的黑暗就仿佛要重新合拢、吞噬一切。一种本能的恐惧会攫住我(如果那时有“我”的话),拼命地、无声地挣扎,想要留住那声音。
后来,声音里混进了别的。一个低沉的、带着沙哑质地的声音。它在念着什么。不是故事,不是情话,是……篮球战术?挡拆配合、区域联防、快速反击……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术语,像一把把生锈的钥匙,笨拙地试图撬动我锈死的意识之门。
“玉兔今天……投了个压哨三分。”
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温度?“像你教的那样。”
玉兔?那个总是怯生生、投篮姿势却意外标准的小狼崽?
一个模糊的、穿着狼队球衣的身影在黑暗边缘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欣慰?还是……怀念?情绪像水底的暗流,微弱却真实地冲刷过麻木的神经。
再后来,声音的内容变了。他开始讲一些更琐碎的事情。降温了,新开的粤菜馆,紫太狼的抱怨……语气依旧平淡,但那份刻意的、小心翼翼的“报告”感,却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沉寂的心湖。
“今天……花店关门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只有小雏菊。”
小雏菊?
一股极其微弱的、清冽的草木气息,穿透了厚重的黑暗,像一缕微弱的光。它很淡,却异常清晰,与消毒水和药物的沉闷气味截然不同。是……白色的吗?小小的?
触碰。
这是第一个清晰到近乎疼痛的感知。冰凉的手指,带着薄茧,极其、极其轻柔地拂过我的指尖。那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粘稠的黑暗!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贪婪的渴望!
别走!意识在无声地嘶喊。
然后,那指尖停留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一种沉甸甸的、滚烫的东西,透过那冰凉的指尖传递过来——是……悲伤?还是……等待?
黑暗似乎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偶尔会有暖黄色的光斑闪过,伴随着一种……薄荷混合着汗水的气息?很淡,却像锚一样,将我飘散的意识短暂地固定住。
坠落。
然后是剧烈的、撕扯一切的痛苦!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肺部像被抽干了空气!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无数嘈杂尖锐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有人在尖叫,仪器在嘶鸣!
要死了吗?
混乱中,一个狂暴而绝望的声音穿透了一切噪音,像受伤孤狼的咆哮,狠狠撞进我的意识深处:“是谁?!我要他付出代价!”
那声音里蕴含的毁天灭地的愤怒和……一种比愤怒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自身焚毁的痛苦,让我在濒死的混沌中感到一阵尖锐的心悸。
胜……狼?
这个名字,连同那狂暴的声线,像一颗烧红的烙印,猛地烫在了模糊的记忆表层。
光。
当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混乱的噪音如潮水般退去,黑暗重新变得“温和”时,那低沉的、念战术的声音又回来了。
这一次,它离得更近。
“……挡拆的关键在于时机的把握,持球者与掩护者需要绝对的默契……”
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节奏感?那是我以前讲解战术时惯用的语气!
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或者是……无奈?在意识深处漾开。
这个石头……在学我?
就在这时,那熟悉的声音念到“掩护后顺下”的刹那——我的食指,完全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像被那声音和记忆中的战术跑位图同步激活了某个沉睡的开关!
紧接着,是书本落地的闷响,椅子腿刺耳的刮擦声,以及那个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的嘶喊:“豹姐?!”
光!
刺眼到令人流泪的白光!
像无数根针扎进混沌的意识!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我用尽全身(如果那时有身体的话)的力气,对抗着那粘稠的黑暗和刺眼的光……睫毛颤抖着,掀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白色天花板,晃动的光影,几张焦急凑近的脸……视线艰难地转动,最终,定格在一张脸上。
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脸色苍白,下颚线绷得像要断裂。那双总是冷静甚至带着点倨傲的黑眸,此刻却睁得极大,里面翻涌着猩红的血丝、未干的湿意,以及一种……近乎碎裂的、狂喜的恐惧。
他站在几步之外,像一尊不敢靠近的雕像,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暴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我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写满痛苦与等待的脸,看着他那双几乎承载了所有黑暗与光明的眼睛。
混沌的意识里,无数模糊的碎片——篮球的撞击声、枯燥的战术术语、雏菊的清冽、指尖的冰凉与珍视、那声狂暴的嘶吼、还有此刻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一切——终于,缓慢地、艰难地拼凑出一个清晰的认知:
他一直在。
他等了好久。
他……快要碎了。
我用尽刚刚苏醒、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气力,对着那个快要被痛苦和狂喜撕裂的男人,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
然后,我听到自己干裂的嘴唇间,溢出一个沙哑破碎、却无比清晰的气音:“……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