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来得急,淅淅沥沥打在清和院的竹窗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墨寒笙坐在案前,正批阅东宫属官呈上的文书——多是关于京郊农田灌溉、学子科举备考的琐事,再无往日的谋逆密报、兵符疑云,字里行间满是安稳。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还带了新酿的梅子酒。”春桃掀帘进来,声音轻快。话音刚落,太子便提着酒坛走进来,身上还沾着些许雨丝:“这雨下得正好,配梅子酒最合适,特意来跟你小酌两杯。”
墨寒笙放下笔,笑着起身:“皇兄有心了。”他让春桃取来两个瓷杯,看着太子斟满酒,琥珀色的酒液泛着清香。二人对坐窗前,听着雨声,慢饮起来。
“父皇近日身体越发好了,昨日还跟我说起,想让你多参与朝堂事务,学着打理兵部的事。”太子抿了口酒,语气温和,“你年纪虽轻,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已能独当一面。”
墨寒笙握着酒杯,指尖微暖:“多谢皇兄举荐。只是我更想先守好东宫,处理好京中民生琐事——先母当年常说,江山安稳,终究要靠百姓安乐。”
太子点头赞同:“你说得对。前几日我去京郊巡查,见百姓们都在忙着插秧,脸上满是笑意,还说多亏了陛下减免赋税,又修了水渠,今年定是个丰收年。”他看向墨寒笙,眼中满是欣慰,“这都是你我共同努力的结果,没有辜负先淑妃和忠勇公的期望。”
正说着,林姑姑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中说忠勇侯府的祠堂已修缮完毕,定于下月初一举行祭祖大典,邀墨寒笙与太子一同前往。墨寒笙看完信,递给太子:“林姑姑总算了了一桩心愿,忠勇侯府的列祖列宗,也该看到今日的光景了。”
“那日我定然到场。”太子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竹林,“对了,父皇还下了旨,让贤妃娘娘主持选秀,为后宫补充妃嫔,也为皇室开枝散叶。往后后宫有贤妃打理,朝堂有你我辅佐,父皇也能安心休养了。”
墨寒笙心中一松,选秀之事由贤妃主持,定能避开往日的阴谋算计,后宫也能真正安稳。他想起当年皇后在后宫兴风作浪的模样,再对比如今的平静,只觉得恍如隔世。
雨停时,太子起身告辞:“明日朝堂要议西北赈灾的事,你早些歇息,明日一同前去。”墨寒笙送他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转身回殿。
春桃收拾酒杯时,轻声道:“殿下,如今东宫安稳,朝堂太平,您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墨寒笙点头,走到书架前,取出那方绣帕。经过这些年的摩挲,绣帕的边角已有些磨损,但缠枝莲纹依旧清晰。
他将绣帕轻轻贴在胸口,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温度:“母亲,您看,现在没有阴谋,没有战乱,百姓安乐,东宫承平。您当年守护的一切,都好好的。”
夜色渐深,墨寒笙躺在榻上,听着窗外竹林的沙沙声,很快便睡着了。这是多年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没有噩梦,没有惊变,只有满心的平和。
次日清晨,墨寒笙与太子一同前往朝堂。殿内,大臣们正热烈讨论着西北赈灾的方案,没有人再提当年的冤案,也没有人再议兵权争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国事的关切,对太平的珍视。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笑意。他看向墨寒笙与太子,轻声道:“有你们在,朕放心。”
散朝后,墨寒笙走在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他知道,这场漫长的风波早已落幕,而属于大胤的太平盛世,才刚刚开始。他会带着母亲的期望,带着忠勇公的遗志,与太子并肩前行,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承平岁月,让东宫的安宁,让大胤的繁华,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