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清晨,鹿晨提前半小时到了制片公司楼下。
她穿了件浅灰色针织衫,领口别了枚小巧的珍珠别针,外面搭着件米色风衣,下摆刚好盖过膝盖;长发用木簪松松挽在脑后,脸上只涂了层薄粉底,抿了点豆沙色口红——这是她能接受的、最“像参会者”的装扮。
内袋里藏着张新画的匿踪符,符纸边缘被体温焐得微热,却压不住她越跳越快的心跳。
会议室外的休息区已经坐了几个人,有人在低头刷手机,有人在和身边的人小声交谈。鹿晨垂着眼,尽量贴着墙根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直到走到会议室门口的签到台。
鹿晨“您好,我是编剧线缘。”
她声音压得低,报出笔名时,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线缘”会这么年轻。确认身份后,她被引着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很大,椭圆形的会议桌擦得锃亮,桌上摆着姓名牌和矿泉水。李导坐在主位,穿件黑色皮夹克,留着标志性的络腮胡,正和旁边的制片人王姐低声说着什么。
他抬头瞥见鹿晨,眼睛亮了亮,笑着点了点头——这是业内对“线缘”的特殊礼遇,毕竟她笔下的剧本,总能让导演少走不少弯路。
鹿晨找了个最靠后的位置坐下,刚好在角落,能看到所有人,又不容易被注意到。刚坐定,就有几道目光扫过来,带着好奇和探究——“线缘”的名声在圈里很响,却没什么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更没人知道她这么年轻。
她捏了捏内袋里的符纸,那丝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稍微压下了点紧张。她赶紧拿起桌上的角色分析册,假装翻看,实则在调整呼吸,努力不去看那些缠绕在众人之间的因果线——这种场合的线太乱,看一眼就会让她头晕。
人陆续到齐,会议室里渐渐热闹起来。投资方代表互相递着名片,副导演在和选角导演核对名单,只有鹿晨始终安安静静坐着,像个局外人。直到李导敲了敲桌子,会议正式开始,她才抬起头。
李国立(导演)“今天主要讨论《烽烟故里》的男主选角,”
李导的声音很洪亮,
李国立(导演)“沈烽这个角色,大家都知道,不好演。既是将军,要有铁血劲儿,又要有软肋,得让观众心疼。我先听听线缘的想法,毕竟这角色是你写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鹿晨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册子:
鹿晨“沈烽的‘硬’是给外人看的,他的‘软’藏在骨子里。比如他战死沙场前,最后看的不是军旗,是贴身带的那枚玉佩——那是他妹妹的遗物。所以演员不仅要演出将军的威严,还要能演出他眼底的脆弱,这种反差感很重要。”
她声音不高,却很清晰,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李导听完,忍不住拍了下手:
李国立(导演)“说得对!我要的就是这种反差!”
会议进行到一半,王姐正拿着备选演员名单念名字,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