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浓得呛人,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贴在鼻腔里散不去。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白色的被单上割出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带,却没带来半分暖意,反而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冷了。
鹿晨躺在病床上,像陷在一片纯白的雾里。手腕上缠着各种监控仪器的线缆,冰凉的探头贴在皮肤上,连动一下都觉得束缚;手背上扎着留置针,透明的药液顺着输液管,一滴、两滴,缓慢地滴进血管里,带来一丝微弱的凉意。
她的脸色依旧白得吓人,连嘴唇都泛着青,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脆弱的阴影,胸口起伏轻得几乎看不见,仿佛下一秒呼吸就会停掉。
刘奕君、王阳、靳东三个男人站在床尾,像三尊沉默的雕像。他们一夜没合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手臂上,连头发都乱了些,往日的从容和气场,全被担忧和疲惫磨没了。
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鹿晨身上,连监护仪上数值的轻微跳动,都能让他们的心脏跟着揪一下。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主治医生拿着厚厚的检查报告走进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比昨天还凝重。
三个男人立刻围了上去,声音压得极低,却藏不住急切:
王阳“医生,她怎么样了?”
刘奕君“有没有查出原因?”
靳东“需要用什么药,我们都配合!”
医生翻了两页报告,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不重要的路人“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也很罕见。
不重要的路人她的多项生理指标都远低于正常值,细胞代谢慢得不正常,还有不明原因的神经功能衰弱和轻微贫血。”
他顿了顿,看着三人焦急的眼神,尽量用通俗的话解释:
不重要的路人“简单说,她的身体底子像是被突然掏空了,变得特别脆弱。以后必须极度静养,不能累着,不能情绪激动,甚至连轻微的碰撞都要避免。
不重要的路人畏寒、容易累、恢复能力差,这些可能会成为常态。我们已经用了营养药和支持性药物,但效果…恐怕不太理想。病因还没完全查清楚,后续的治疗和调养方案,得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定。”
医生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三个男人心上。
生命力透支、极其脆弱、病因不明…每一个词都像针一样扎在他们心里。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昨夜工作室里的景象——那张诡异的血色符箓,装着血墨的白瓷碗,还有鹿晨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
送走医生后,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三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鹿晨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浅色的瞳孔刚开始有些涣散,像蒙了层雾,适应了光线后,慢慢聚焦,正好对上三双写满担忧、心疼和困惑的眼睛。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回来——工作室里拼尽全力画符的疲惫,功亏一篑后的绝望,还有房门被撞开时,他们惊慌的脸…鹿晨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最害怕面对的场景,还是来了。
他们知道了,至少知道了一部分。
刘奕君“小晨…”
刘奕君最先走过去,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他想碰碰她的脸,可看到她苍白的肤色和手背上的留置针,又硬生生停住了动作,手指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拂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指尖的温度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皮肤上。
鹿晨摇了摇头,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发不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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