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门关上时,还带着谢祁特临走前塞给我的热牛奶温度——他今天要去基金会整理日本带回的账目,出门前反复叮嘱我“别又忘了吃饭”,那副絮絮叨叨的样子,倒比以前的炸毛模样可爱多了。
我握着牛奶杯站在玄关,看着窗外伦敦的阴天,想起还有件事没办——去见温墨宴·艾斯纳。作为儿童基金委员会的主任,他手里握着不少基金会的核心资源,之前托万能搅出这么多事,说不定和他的“漠然”脱不了关系。
基金委员会的办公室在市中心一栋老楼里,推开门时,暖气带着点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温墨宴坐在办公桌后,灰色的头发梳得整齐,青色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却没什么焦点,一看就没在认真工作。他的手指搭在键盘上,确实修长,却微微蜷着——风湿性关节炎的老毛病,我之前听谢祁特提过。
“艾斯纳主任。”我走过去,把牛奶杯放在他桌角,“我是亚瑟·刘易斯,想跟你聊聊基金会的事。”
他终于抬眼看我,眼神依旧无神,语气没什么起伏:“聊什么?账目?还是托万的烂摊子?”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动作缓慢,显然是关节又开始疼了,“该批的文件我都批了,其他的事,我没兴趣管。”
“没兴趣管?”我挑了挑眉,拉开椅子坐下,“托万操控谢祁特,伪造捐款记录,差点毁了基金会的名声,你作为主任,一句‘没兴趣管’就完了?”
他沉默了几秒,青色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波澜,却不是愤怒,而是更深的漠然:“管了又能怎么样?基金会每年出的麻烦还少吗?今天是托万,明天可能是别人,与其费力气去拦,不如随它去。”他顿了顿,手指攥紧了鼠标,指节泛白,“反正我这样的人,也管不好什么。”
我看着他那副极度悲观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这种外冷内冷、拒绝一切联结的人,多说无益,只能点到为止。我把一份整理好的托万伪造证据放在他桌上:“这些是托万的罪证,警方已经立案了。基金会需要你的签字,不然后续的资金审批会很麻烦。”
他拿起文件,翻都没翻,直接从抽屉里拿出钢笔,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却因为关节炎,签字时的笔画有些歪扭。签完字,他把文件推回我面前,又恢复了那副无神的样子:“还有事吗?我想休息了。”
我刚要起身,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是沃简盐·科特兹——我的高中班长,现在也在儿童基金会任职。
“艾斯纳主任,我来送月度报表。”他的语气很淡,眼神扫过我时,没什么惊讶,反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忍不住暗骂:又是个绿茶!跟某个总装温和的绿茶医生一样,都是我同学,怎么就没一个正常人?他看着佛系冷漠,骨子里跟我一样偏执,上次基金会投票,他表面中立,暗地里却把票投给了托万那边,现在倒好,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面前。
“科特兹。”我开口,语气冷了些,“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在基金会。”
他把报表放在温墨宴桌上,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是啊,真巧。亚瑟,你今天来,也是为了托万的事?”
“跟你没关系。”我拿起桌上的文件,没再跟他废话,转身就往门口走——跟这种绿茶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时间。
走到门口时,我听见沃简盐对温墨宴说:“主任,亚瑟这个人,还是老样子,太偏执了。不过没关系,基金会的事,有我在呢。”
我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心里却冷笑一声——等着吧,不管是托万,还是这个绿茶班长,只要敢动我和阿成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