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从窒息中醒来,全身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想要摸一摸脸,指尖却拂过一片粗糙的质感,是麻布,带着特有的墨香。
陆宁为之一愣,上一秒她还在手术室里,听着自爆时的轰隆声,视野被橘黄色的火光吞没。闭眼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幸好没让那群可恶的人愿望得逞。”可现在...
下一秒,一阵刺痛袭击了她的大脑,原来这里是燕朝,一个与她所学历史有所偏差的平行时空。这里比她所知的古代的更加保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根深蒂固。而她的身份的身份却是一名女先生。“女,先,生!”陆宁大声说出这几个字。
她抬眼看了看周围,腊月的寒风卷着雪沫子,从纸糊的窗棂里涌出,毛胚墙上写满了字,唯一的几个桌子上摆的不是食物,而是摆满了麻纸,仔细看还能辨得出其内容,看来原身确实是位先生。
又是一阵风吹来,带着寒气,刮的门口风铃叮叮作响。“先生,先生”窗外传来了几道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
只见几个瘦弱的小姑娘从远处奔来,“虚,小声一点,”其中一个小姑娘大声喊着。“噗嗤”陆宁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这就是她的几个学生了。
“先生,”其中一个眼圆的像葡萄一样的女孩看着她,“我是做完了所有的农活才出来找你的,没让他们发现。”“我也是,我也是”女孩们一一回答。
“咳咳,都回到座位上去吧”
昏黄的油灯下,陆宁用它冻得通红的手在墙上写下了一个字——人。
“这是人,”陆宁轻声的道,“男人是人,女人是人,我们都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人...”女孩们似懂非懂,跟着念。麻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人字。
窗外的风还在刮,但陆宁觉得,这间漏风的屋子,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暖意。
记忆中的一个内容穿插了过来,女孩儿们蹲在学堂门口描摹男孩儿们课本上的字。这镇上的学堂只收男童,女孩儿们要么在家织布,要么早早嫁人。“陆宁”看不下去,她自己找了一间破屋,掏钱买了麻纸和炭笔,对着女孩们说“我来教你们写字。”
她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会有嘲笑,有质疑,甚至有危险,但她别无选择——这是她作为“陆宁”,在这个燕朝,必须要走的路。
“先生,先生,”阿禾举着麻纸凑了过来,小脸上沾着碳灰,“写完了。”“那我们继续吧。”
......
陆宁给她们讲“人之初,性本善”,也讲外面的世界,讲那些江河湖海。
“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阿云托着下巴问她,小脸上满是崇拜。
陆宁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她知道的,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等你识字了,自己就能看到了”她温柔的笑了笑。破屋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还有窗外寒风凛冽的声音。陆宁看着这些瘦弱的女孩心中默念
“陆宁,我会替你完成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