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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明好不容易从办公室那盒卡通曲奇和那张让他心绪不宁的卡片中挣脱出来，回到训练场，试图用汗水洗刷掉那些不该有的杂念。但他发现，好像有点难。

训练时，他会不自觉地走神，想起卡片上那个吐舌头的笑脸。

训话时，那句“学习如何更快地吃饭”会突然冒出来，让他差点破功。

甚至看到队员动作慢了点，他脑子里会闪过“广场舞大妈”这个词，然后强行忍住，换了个相对“温和”的批评：“动作不够迅捷！加快速度！”

王艳兵何晨光，发现没？组长今天骂人都温柔了！‘不够迅捷’？这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可真新鲜！”

何晨光“嗯。而且他今天往办公室跑的次数特别多。”

宋凯飞“肯定是在偷偷欣赏小温技术员送的爱心礼物和情书！”

李二牛“俺觉得组长是高兴！”

龚箭背着手溜达过来，听到队员们的议论，再看看场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陈善明，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走到陈善明身边，咳嗽了一声。

陈善明老龚

龚箭怎么样？小温技术员送的‘慰问品’，味道不错吧？我看那卡片挺别致的。”

陈善明：“！！！”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地扫向龚箭，“你……你怎么知道？” 他明明藏得很好！

龚箭“我什么不知道？不光我知道，那帮小子也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怎么样？人家姑娘又是感谢又是夸合作愉快的，还特意给你准备独一份的，就没点表示？”

陈善明“工作需要！正常感谢！表示什么？”

龚箭“表示感谢啊！”人家姑娘主动示好，你个大男人不得有所回应？不然多伤人心？下次谁还帮你？”

陈善明“回应？怎么回应？”

龚箭“笨啊！发个信息打个电话说声谢谢会不会？或者……托人带点咱们这边的特产回去？礼尚往来，这不就有来有往了吗？”

陈善明发信息？打电话？说什么？怎么说？“温技术员，饼干很好吃，谢谢？” 这太奇怪了！

托人带特产？好像……稍微可行一点？至少不用直接对话。

龚箭“就这么定了！我记得小温技术员好像挺喜欢咱们食堂那个老兵做的辣椒酱？上次吃饭我看她拌面里加了不少。正好老张那儿还有几瓶自己做的，味道更地道！你一会儿去要一瓶，我帮你托人带回去！”

陈善明“这……合适吗？” 送辣椒酱？这礼物是不是太……粗犷了？跟那份精致的曲奇和咖啡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龚箭“合适！怎么不合适！礼轻情意重！关键是心意！表明你记着人家喜好呢！”“行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你赶紧去训练！别在这儿魂不守舍的！”

陈善明被龚箭半推半就地赶回训练场，脑子里还在盘旋着“辣椒酱”和“心意”这几个词。

训练结束后，陈善明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食堂后厨，找到了炊事班长老张。

万能老张：“陈组长！稀客啊！有事？”

陈善明老张……那个……你做的辣椒酱……还有吗？”

万能老张：“有啊！咋了？想吃？我给你装一碗！”

陈善明“……不是。要一瓶……整瓶的。最好……包装好一点。”

万能老张：“哦——明白了明白了！给温技术员带的吧？放心！包在俺身上！保证给你弄得妥妥帖帖！我这辣椒酱，不是我吹，绝对拿得出手！”

陈善明耳根发热，含糊地“嗯”了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一瓶贴着红纸，用麻绳系好，看起来颇具“乡土情怀”但确实被老张精心包装过的辣椒酱，连同龚箭写的一张写着“狼牙特产，聊表谢意”的字条，被托人带往了军区信息技术中心。

当温涵曦收到这瓶画风清奇、与之前精致零食形成鲜明对比的“回礼”时，她拿着瓶子，愣了好半晌，随即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直抖。

辣椒酱？

陈善明回的礼，居然是一瓶辣椒酱？

这操作……也太“陈善明”了吧！

但笑过之后，看着那瓶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辣椒酱，她想起自己确实在食堂多要了一勺拌面，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奇异的暖流。

他注意到了。

而且，他用这种笨拙又实在的方式，给出了他的“回应”。

闷骚？

果然很闷骚。

但……好像，也不赖？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几乎没怎么聊过的、备注还是“红细胞陈组长”的微信头像，犹豫了一下，打字发送：

温涵曦“辣椒酱收到啦！谢谢陈组长！看起来就很好吃！【笑脸】”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回复异常简短，符合他一贯风格：

陈善明“嗯。喜欢就好。”

温涵曦看着那四个字外加一个句号，仿佛能想象出对方绷着脸、一本正经打字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