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瓶辣椒酱和那条简短的微信之后,日子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温涵曦继续在信息技术中心攻克她的代码堡垒,陈善明依旧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将红细胞队员们操练得鬼哭狼嚎。
然而,平静的海面下,暗潮汹涌。至少,对陈善明而言是如此。
那股自从温涵曦出现后就盘踞在他心头的、陌生而烦躁的情绪,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发现自己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画面:
她狡黠地试探他时,眼睛里闪烁的光彩;
她收到驱蚊膏时,笑着说“贴心”的柔和侧脸;
她卡片上那个吐舌头的调皮笑脸;
甚至她吃小馄饨时,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的脸颊……
这些画面像不受控制的弹窗,在他研究战术时、训话时、甚至深夜躺下时,冷不丁就冒出来,打断他引以为傲的专注力。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每次想起这些,心脏都会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一下,带来一种陌生的、酥麻的、让他极其不习惯的悸动感。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深深的困惑和……烦躁。
他为什么会老是想起她?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这完全影响了他的效率和状态!这不行!绝对不行!
为了驱散这些“干扰”,陈善明选择了最熟悉的方式——加练!往死里练!
于是,红细胞小组迎来了地狱般的一周。
训练强度直接被拉满,训练时间无限延长。陈善明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带着队员们翻山越岭、武装泅渡、极限体能、高强度对抗……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疯狂的训练中,试图用身体的极度疲惫来淹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队员们叫苦不迭,私下里哀鸿遍野。
王艳兵哥几个……我不行了……组长这是受啥刺激了?这训练量,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何晨光刺激?我看不是刺激,是相思病晚期,无处发泄,拿咱们当沙包呢!”
李二牛俺觉得组长是想小温技术员想的……”
宋凯飞“想想想!他想他的,能不能别折腾我们啊!我的胳膊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徐天龙瞎搞,生理数据表明,组长近期睾酮素水平可能异常升高,导致攻击性和训练欲望显著增强,俗称……精力过剩。”
又一次长达十小时的野外拉练结束后,所有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瘫倒在地,连手指都不想动。陈善明自己也满身大汗,呼吸急促,但他依然站着,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队员,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何晨光喘匀了气,抬起头,看着自家组长那副明明累得要死却还强撑着的模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累昏了头,竟然不怕死地咧嘴一笑,有气无力地调侃道。
何晨光组长……您这天天往死里练我们……是不是……思春了没处发泄啊?”
王艳兵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何晨光,仿佛在看一个勇士(或者说傻子)。
陈善明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那句“思春了”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试图掩盖的心事,让他瞬间恼羞成怒!
他猛地转头,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死死钉在何晨光身上,周围的气压骤降。
何晨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着组长那杀人般的目光,吓得一哆嗦,赶紧想补救。
何晨光不是……组长我……”
陈善明“何晨光。“你精力很旺盛?看来训练量还是不够!全体都有!立刻!马上!武装越野二十公里!现在!开始!何晨光!你三十公里!跑不完别回来吃饭!”
何晨光“是!组长!”
何晨光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认命地背上比别人更重的装备,冲在了最前面。
陈善明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被戳中心事的愤怒和……狼狈。思春?他怎么可能思春!还是对那个只见了几次面的温涵曦?荒谬!
可是……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他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树干上,树叶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