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这可把迹部景吾吓了一跳。他立刻就问:“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他跳到小草的身边,抓着纸巾直接给小草擦脸。
小草有些哽咽,“想我妈了。虽然,我有点不记得她的长相了。”
迹部景吾一愣:这是将自己当成母亲了吗?好吧,自己这又当哥又当妈了,女儿果然不好带啊。
他原本想要安慰小草,却没有想到小草自己居然率先擦干眼泪,站了起来。他看过去,似乎小草已经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迹部景吾不免对小草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做到情绪切换如此之快的?
迹部景吾细心,动作又快。他立刻就给自己的母亲发消息:母上大人,请问你有小草母亲的照片吗?
小草还不知道迹部景吾帮她找照片的事情。她的注意力已经被桌上的点心都抓走了。这些精巧的点心她都没有见过,确实勾得她心痒痒。
她在集训营接受过残酷的训练,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情绪迅速抽离。在集训营里,情绪不光是最没用的东西,还很有可能是累赘。她曾经因为同情一个伙伴,被罚挨饿三天。此后,她已经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感情封锁起来。
而经历过那三天的挨饿,小草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股可怕地的饥饿感,一直挥散不去。刚刚已经得到了迹部景吾的允许,小草立刻就坐到桌子边吃起美味的点心了。
迹部景吾跟着她做到桌子边上,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情绪转换地这么快?”
小草一边吃一边说着:“我之前向一个朋友表露过想回家的念头。结果被她骗得受到了集训营的惩罚。我一个人被关在单独的一个小房间,挨饿了三天。我记住了挨饿的感觉,也记住了不能让情绪控制我的理智。”
小草说得很轻描淡写,就好像谈论今天的天气是什么样一样地简单。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此刻的平静。她还记得当时被关进小黑屋里的愤怒,但此刻,许多年过去了,她对此事居然只是一种非常平静的感觉。
小草歪头想着:看来说得没错,时间确实能够冲淡一切不愉快。
迹部景吾却听得十分震惊。小草明明只是个少女,在经理这种事情之后居然能够平静地复述出来,比很多阅历沧桑的老者还要平静。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
并且,迹部景吾仔细回味了一下小草说的话。他发现小草话中满满都是在小时候就被朋友背叛和被集训营虐待的事情。小草居然完全没有愤怒或是任何激动的心情。这让迹部景吾怎么回味都觉得不太对。
迹部景吾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眼神看向小草。
这把小草看得心里发毛。她记得这种眼神,那些高高在上来集训营施舍的人都是这种眼神,这些眼神的背后是高居临下的冷漠,甚至是厌恶。
小草确认迹部景吾的眼神背后没有藏着她讨厌的厌恶和冷漠后,才开口说道:“景吾哥哥,我不喜欢同情的眼神。那些来集训营捐款的慈善者都是这种眼神。手冢学长就不会这样看我。”
迹部景吾努力收起自己的心疼,试探性地问道:“你愿意和我说说集训营的经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