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厅堂。

裴文轩几乎是一夜没合眼，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蜷缩在被窝里，直到林芷瑶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哥哥？裴哥哥？快起来吃早饭啦！”

听到心上人的声音，裴文轩一个激灵，猛地从地铺上坐起来，慌忙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芷、芷瑶妹妹……早、早啊……”

林芷瑶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夸张的黑眼圈，吓了一跳：“裴哥哥，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地铺太硬太冷了？都怪我哥哥他们……”

“没有没有！很好！特别好！我一觉睡到天亮！”裴文轩连忙摆手否认，生怕被误会是因为住宿条件而抱怨，更怕扯出他不敢言说的真相。

他跟着林芷瑶来到用饭的棚屋下，晏晴疏已经到了。晏晴疏正细心地替他他盛粥，林沐阳和叶寻声也坐在桌边。

裴文轩下意识地就想躲开叶寻声，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然而，他刚一坐下，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

只见叶寻声坐下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丝，坐下后，他那只总是自然垂放的手，几不可查地、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后腰侧。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是一贯的淡漠，但那个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裴文轩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眼睛。

扶、扶腰？！裴文轩的眼皮猛地一跳。

紧接着，他就听到旁边的林沐阳凑近叶寻声，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不停地道歉：“师兄，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昨晚是不是又……那个……挤到你了？还是压到你了？你腰是不是不舒服？都怪我这破睡相！要不今晚我还是找绳子把自己捆起来睡吧？”

叶寻声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回答：“无碍。”然后便端起了粥碗，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但他扶腰的动作和林沐阳那充满愧疚的、意有所指的道歉，如同两道惊雷，在裴文轩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刹那间，昨晚那些模糊的布料摩擦声、细微的叹息、挪动的声响……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而且是无比惊悚的解释！

裴文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拿着筷子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脑子里如同山崩海啸：

“扶腰……道歉……挤到了……压到了……” “我的老天爷啊！原来昨天晚上……动静是真的！！” “林大哥他……他竟然……！叶公子……他居然……！” “怪不得叶公子今天看起来……动作有点……嘶！” “林大哥还道歉！这这这……这简直是铁证如山啊！”

他越想越惊骇，目光在叶寻声微蹙的眉间（其实可能只是没睡好）、林沐阳愧疚的表情和那只扶过腰的手上来回扫射，每一眼都仿佛在验证他内心那个惊天动地的、不可言说的猜测！

裴文轩顿时觉得眼前的清粥小菜索然无味，甚至有点难以下咽。他感觉自己坐在了一个巨大的、随时可能爆炸的秘密旁边，而知晓这个秘密的他，距离被“灭口”似乎又近了一步！

他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内心泪流满面：“呜呜呜……我不该听的……我什么都不该知道……我只是个想平平安安回家的可怜少爷啊……”

这顿早饭，对裴文轩来说，吃得如同嚼蜡，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全程高度紧张，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敢再往叶寻声和林沐阳的方向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罪恶”的目光又窥探到什么不该看的“证据”。